果日與其話係面試,倒不如話係大家傾計了解下。有關我嘅經驗,佢地做嘅業務,以及同中國內地工廠合作嘅事等等。佢地做嘅係設計Pro Audio單元比各家喇叭廠用,都係音響,不過係好撚大聲嘅音響,主要用係演唱會,戲院,會場廣播等等,當然都會有Hifi公司用佢地嘅野,另一個重要業務係做電結他/Bass嘅喇叭。如果我可以入到呢間公司,對我未來嘅發展會有莫大好處,因為學做單元嘅機會比淨係做音箱產品更稀少但更重要。主管最後話要等老細番黎再討論下,不過老細去左香港開會公幹,未確定幾時番住,可能要再過10日。我懷住幾分失望同忐忑離開左。
番左曼城冇耐之後,果間大既顧問公司同曼城一間本地細公司都回覆左,佢地都比左Offer我亦會幫我搞VISA。當下真係鬆左一口氣,因為時間已經唔係剩番好多,或者我應該接受現實,留係曼城繼續做顧問,同女朋友一齊過下日子,都未嘗不好。
但我一咁諗就覺得好不甘。點解我兩年幾既追求,會變成咁既結局?
或者係好任性,如果佢老細真係搞好耐先番黎但最後又唔請我,我再答覆顧問公司然後搞VISA既話,時間會好牙煙。但果刻我決定賭一鋪,暫時唔覆顧問公司嘅Offer住,想睇下單元公司會點應機。結果過左幾日後,單元公司話老細比預期早左番黎,叫我再落多次去!
呢次去到,就真係面試了。同老細傾完,一個Senior工程師帶我落去Lab度,教我跟住佢一齊組裝一個15吋低音單元樣本拎去測量。因為平時冇咩咁嘅機會,我就一直問佢問題,就算最後唔請我我當係黎學下野都好。之後測量出黎,我砌果隻居然響過Senior果隻1 dB。係Pro audio嘅世界,響度係最最重要嘅事之一。(PS: 後來我明白係因為我膠水分量用得少過佢,但咁對功率承受度唔好。)
上番去Office,主管同其他人係房傾左陣之後叫我入去。佢話,大家都好滿意我,決定開個研發工程師既職位比我,「Welcome on-board!」
果刻太概係我兩個月黎笑得最開心嘅一次。
雖然人工方面對比起上份工冇變過,但佢地offer比我搬黎之後可以住公司宿舍住到想走為止,我出去租屋之後仲會幫我比3個月租金作為補貼。我地馬上就開始左搞VISA嘅野,因為佢地係已經係Sponsor所以簡單好多,直接揾左個Agent處理手續,我今次跟得好緊,幾乎隔2日就會煩一煩個agent。
為左之後番工著想,等VISA最後呢段期間我開始左學車。駕駛其實係我嘅死穴,幾年前係香港考自動波都考3次先過,之後根本冇揸過車直頭唔記得左點揸咁滯,依家係英國肯定要再學過。當然我可以香港車牌轉過黎,但我發覺英國係以棍波車為主,而且車價同保險都係棍波平一截,所以就挑戰學棍波。
又一小段時日過去,終於,我係我舊簽證收皮前4日拎到新嘅簽證。
五月尾朋友開車幫我搬屋去公司宿舍。宿舍位於一個比農園環繞,離公司10分鐘車程既小鎮入面。到埗之後見人都冇幾個,除左一間超級市場5點仲開住,其他店都關哂。我以前做聲學顧問時出差去類似嘅地方做測量時,都感覺好難想像自己係呢種地方生活,諗都覺得慌,更加冇諗到有日我會連同異地戀一齊體驗。
宿舍係間三層嘅傳統房屋,我住1樓,頂樓就住左一個公司嘅老員工Pete,係我考到車牌前平日都係要麻煩佢早上載埋我番工(佢唔係度時就要搵住附近既同事)。剛開始我同Pete相處時感覺佢對我有些許偏見,尤其係語言理解能力同生活文化上。後來番工途中傾多左,先知道以前咁多年黎不時都會有中國內地生產線嘅工程師黎英國進修,住係宿舍,但唔少英文溝通能力都唔係太好,然後佢Assume我都係咁。但熟左之後就幾好傾了。Pete係結他喇叭方面既專家,多年黎幫世界上唔少樂手設計過專用既單元同AMP,佢本身亦都係個電結他好手,每朝出門前我都會聽到樓上傳黎練習聲。每星期番三個工作天既佢,逢星期三都會開4個鐘車番自己老家陪老婆,星期日又揸番黎,如是者,揸左14年了。有朝番工時佢同我講,如果唔係有份熱情嘅話,大家係唔會走黎呢度工作的,「This job will get under your skin.」
我第一日番工時驚訝地發現,有個挪威人同事就係我Master做研究時引過嘅論文嘅作者。我不時都想揾佢傾計,但佢忙住寫自己果本有關號角同導波器嘅書,成日都唔係Office,所以都未有太多機會。佢屋企有一整套由膽機到電子分音到大型號角都係自已設計既音響系統,去聽過既同事都讚口不絕,我都仲等緊機會去拜訪下去。
公司嘅節奏同管理都偏漫散,同事話可能係鄉下地方大家都係咁,但就比左好多自由我。主管想我頭三個月去Lab度幫住手學下野先,有日我幫手砌左幾隻電結他喇叭樣本,之後知道原來係送去Abbey Road Studio錄音用,內心感覺好興奮。冇咩野可以幫時,我就自已做研究,睇下Paper,拆東拼西係Technician們既幫助下試做自己既設計,或者跟其他工程師學下野,不亦樂乎。
我經常向一位日本人同事請教,佢叫Kappa,花名黎。我有問過佢點解要叫自己做河童,佢話佢後生果時曾經係紐約做過電音派對DJ,會著住套搞笑河童裝出場,其他人問佢叫咩佢就話Kappa。佢以前係日本最大果間單元OEM公司做汽車音響單元研發主任,之後因為一連串係傷心既經歷而黎左英國搵新生活同工作(佢既人生故事都好特別,巴絲們有興趣我再分享)。因為開始睇唔過眼我自己自學有D亂黎冇效率,所以就主動做左我既Trainning導師,出題比我邊做邊學。我有時會開玩笑叫佢Kappa sensei。
可能係香港咁講會比人覺得痴線 — 但我每晚,都會期待聽朝番工。
係宿舍住左近一個月左右後,因為我覺得需要有自己地方做皮革工作室同放音響,我就搬左去附近一個大小小既鄉鎮度租屋住。本身好理想化咁FF我搬之前可以考到車牌,自己揸車搬屋同番工,點知我肥老左(好柒果隻),然後繼續要靠同事幫拖過日子,心入面都好唔好意思。目前重新學緊準備再考。
估唔到放工之後既小鎮生活我好快就習慣左。呢度冇朋友,冇街行,冇戲睇,店舖5點半就關,更加冇China town買亞洲食材。但我可以選擇去郊野散個步,英國陽光最充沛既薩福克郡有好多廣闊既原野。
散完番歸研究下煮飯仔,盡量學用本地食材煮下西式菜。之後既時間,可能係工作室入面畫下設計,或者同女朋友打個電話。正常香港人可能會覺得悶到痴左線。我好慶幸我係個可以享受內心平靜,耐得住寂寞既人。
雖然係第一次搬果日就有心理準備,知道異地戀唔係咁易維繫,加上仲要唔係一齊左好耐。但初初番新工,面對新生活太專注時我都係冷落過女朋友,令到佢一度唔信任我既感情,我好傷心之餘亦傷左佢心。嗌過交,反省過。依家我地都係盡可能週末見一次面,有時係曼城,有時係倫敦,有時佢過黎。我公司逢星期五都會三點九早放,我就會趕去火車站。為左盡量慳錢我多數都係搭東部既鐵路先去Peterbourgh再去Leeds轉番曼城,但英國鐵路出名濕尻,好多時Delay搞到轉唔切車,有時搞到坐6,7個鍾先番到去,亦試過搞到尾班凌晨先到。精神上的確係攰,但可以見到佢既話,又算D咩呢。
冇耐之前,有個係曼城讀完書後,申請左Start-up business VISA留低既印度人透過校友聯絡到我,佢女朋友本身係我母校讀聲學博士。佢話想組一team人去做音響或聲學相關既產品,同佢傾過之後我覺得有可能可以同我公司合作(我當帶個客比公司)。依家工餘時間大家都著手計劃緊,如果一切順利,話唔定下年就會有我有份設計既野出現。
不過都代表我之後會變忙,我唔知會有幾忙,我亦唔知我維繫異地既日子會去到幾時,我唔知人生下一刻會發生咩事。
但我知我只會活一次。
為左我所愛既野,我會一直堅持。
我地所有人,都要堅持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