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中的偶像 林宥嘉 idol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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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是偶像?最標準最膚淺的廣義答案,不外乎是「在舞台上發光發亮」、「成為粉絲學習的對象」;但對由第一屆《超級星光大道》出道十一年的林宥嘉來說,便有另一意思。
他以不論創作意念、視覺效果、歌聲都接近完美,這個用生命在做的「idol世界巡迴演唱會」來告訴大家,演唱會不只一種做法;偶像,也有更高層次。
沒有一般演唱會常見的發光應援物,觀眾改為手執入場派發的鏡面旗子,在日本音樂教父坂本龍一的開場音樂下,慢慢走入林宥嘉的「DOUBT」(疑惑)。主角以〈一點點〉和〈請說〉開場,彈著電結他,置身眩目的投影中,帶著大家參與他最擅長打造的迷幻世界,悠悠地到處〈飄〉,迷茫到極致的〈讓世界毀滅〉,一拍兩散。
這種消極的浪漫一直都是「宥式限定」,而用廣東話與觀眾聊天,亦是「香港限定」。林宥嘉用九成九聽得懂的廣東話,分享最初構思這個演唱會的內容時,早已認定紅館是重要場所之一,對於情迷廣東歌的他來說,這個地方,在歌手生涯意義非凡。
但一個偶像其實與普通人無異,都會遇到無數個迷失方向的時刻:想擺脫旁人指點的〈自然醒〉、想家的〈唐人街〉和〈想念〉、被四周的批評擊倒流淚的〈如同悲傷被下載了兩次〉(簡:如同)和〈拾荒〉,無一不道盡林宥嘉作為歌手的掙扎。
最令筆者佩服的是他用視覺效果說故事的能力,恰到好處得讓不論是追隨他多年的歌迷、還是只聽過廖廖幾首歌的聽眾,都會憑〈如同〉中那隻流淚的「Matrix眼」、甚至看著那個化身舞台劇男主角,在演唱期間跌倒在地的他,明白rundown背後的意義。舞台效果在這場演出,不是為了表現「好多錢」、「好靚」,而是點題的重要角色。
誰的青春不迷惘?凡人亦然,偶像亦然。林宥嘉接著帶我們回到他的青春,那個就讀鳳山高中的他,喜愛的S.H.E.、漫畫、手提電話,一一被「成長」這個洪水猛獸沖走,由台灣南部走到大城市出道的他,從此天真有邪。
在繁忙的通告中,與普通人一樣,偶爾都會〈想自由〉;又像〈傻子〉般奮不顧地談戀愛,而從歌唱比賽中獲勝出道的他,更將自己比喻成運動員,一樣跟世界競賽、和自己比拼,縱然未知勝負,仍要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就像〈走鋼索的人〉,將自己迫得最緊(不知道他是否為這個執著的自己而唱到流淚)。
從林宥嘉的訪談中,總不難發現他是一個追求完美、非常執著的藝術家。還記得他在入伍前舉行的「口的形狀」,臉上總有一種放不開的鬱結;到當完兵推出的《今日營業中》和「The Great Yoga」,不知是休息過後人變積極,還是找到對的人的愛情威力,現在幸福的林宥嘉似乎懂得拋開壓力、忠於自己,這個想通的他躺在台上「瞓身演出」唱〈飛〉,透過投影化成自由飛翔的蝴蝶,向世界宣告,自己已經拋開包袱隨心創作。
既然找到自己,身為偶像,當然要成為支持別人的「HERO」(英雄):自信堅定的〈眼色〉和〈白晝之月〉明示林宥嘉不再迷失,而令人意外的,是冷門自創曲〈巨人的肩膀〉竟隨著歌曲目悉心編排,在歌者邊唱邊跳下,掀起全晚高潮!林宥嘉亦再度大曬廣東話,呼籲觀眾「膠膠」身邊人打開手機電筒,化成「無垠的星海」,永遠照亮林宥嘉這艘船,在音樂路上航行。
沒有享受「LIVE」的IDOL,又怎稱得上是偶像?Encore環節,林宥嘉表演〈思凡〉、〈紀念品〉、〈誘〉、〈Runaway Mama〉的medley和〈感同身受〉與眾同樂;熱烈過後,又在樂手的acoustic伴奏下,跟全場大合唱〈浪費〉、〈心酸〉、〈兜圈〉,以及紅到連筆者爸爸都會唱的〈說謊〉。林宥嘉曾經說過,自己很討厭這首唱了三百遍的歌,但今次配合以前的〈說謊〉演出片段,相信他已經找到新的感覺,一直和樂迷多唱一千遍吧。
「I」、「D」、「O」、「L」四字成就了林宥嘉,原來也成就了在場的每一位歌迷。觀眾手持的鏡面旗子,除了映照著台上的他,也照著自己;如果我們都能成為自己想做的人,那就正如旗子上寫:Nobody is (not) idol(人人都是偶像)。
願我們跟林宥嘉一起成為〈蜉蝣〉,「轟轟烈烈追逐一個夢」;像他學會〈壞與更壞〉,「無論多麼壞 好心態」。無論我們能否成為自己的偶像,他永遠都是筆者心裡,偶像中的偶像。
文:豬力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