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係咁催 今日早啲出
第十五章 <生辰快樂>
走到七樓大堂,自動門打開,龔燁怔住了。
他分不清這是幻象還是真實—此時此刻,他最想見到的人出現了。
他行一步趨上前。
「媽呢空,點解你會係到?」
「冇啊,啲同事話你黎左老人院。其實我地今日諗住同你慶生架,咁我又唔想哂左個蛋糕,所以…」
「淨係唔想哂左個蛋糕?咁你可以聽日攞番公司架。」龔燁凝眸看著她問。
「咁…蛋糕緊係要生日食架啦,過左有咩意思啊。」若水眼神帶點閃縮,胡謅過去。
「係呢,世伯冇事呀嘛?」
「佢同啲院友嗌霎下,所以整親少少。冇乜野。」
雖然龔燁口這樣說,但若水看出他眼泛淚光,雙眼佈滿紅絲。
突然咕嚕一聲,從若水的肚子發出。
「你未食野咩?我攞左一碟比你架喎。」
「我冇去到啊,直接拎個蛋糕過黎。」
龔燁揚起久違的笑容,「出面花園有幾張枱,我地出去食啦。」
小花園擺放著幾套木餐桌及椅子,桌子上插著太陽傘。花園不同角落還掛了幾盞老式煤油燈,釋出微弱昏黃的燈光,增添幾分唯美與浪漫。
若水打開盒子。這是個用糖皮做的立體蛋糕,蛋糕上面有著依照龔燁深藍色西裝造型來做的糖皮公仔,十分可愛。
「嘩,有我個樣嘅,你遲黎就係因為要攞佢?」
「係啊,個蛋糕咁靚又咁貴,一定要拎黎比你睇。」
「咁你即係叫我食左自己姐,定係你想食左我?」龔燁露出點狡猾的眼神望著若水。
「係啊,想切開你十碌八碌添啊!你快啲吹蠟燭啦。」
龔燁閉上眼睛,誠心許願,他希望龔友情況能不再惡化,還有的是,身旁的人兒能每年伴他度過生日。他傾前吹吹蠟燭。
「食得啦!」
「咪住先!未影相啊。比部電話我,我幫你影啦。」
龔燁乖乖遞上手機,讓若水幫他拍照。
「我地自拍啦!」
龔燁拿回手機,若水慢慢將頭靠近,對鏡頭綻開可愛的笑靨。在旁人眼中,二人大概與情人無異。
若水環顧一下花園的環境,說道:「呢間老人院竟然連花園都有,頭先我入黎,已經覺得呢到裝修得好有氣派,成間酒店咁啊!」
「係架,以酒店級數黎講,呢到絕對係一間五星級嘅老人院。」
「咁咪好貴咯?」
「原價三萬幾蚊一個月,減番公司比我嘅員工discount, 二萬七到啦。」
「二萬七?我成個月糧都冇咁多啊。」龔燁的話讓她嚇了一跳,嗆到了,睜大眼捂著嘴一直咳嗽。
「冇辦法啦。嗰個我呀爸黎,我要番工又冇人照顧佢,我都想佢晚年生活過得好啲。」
「咁伯母呢?」
「佢係我中學個陣,跟佬走左喇。」
若水一句無心之話戳中龔燁痛處。
「Sorry 啊,我無心。」
「唔緊要。」
「但係出面都應該有啲唔駛咁貴,質素又有保證嘅老人院架?」
「我唔放心。我一定要比最好嘅我呀爸。你知唔知,我呀嫲就係係老人院病死。」龔燁眼內似罩著一團陰沉的霧。
「因為咩病啊?」若水惻然。
「佢係老人院感染到細菌,搞到嚴重肺炎而死。我仲好記得我去到醫院嘅時候,捉起佢隻手,指甲已經好耐冇剪過,入面竟然⋯仲有屎跡。」其實龔燁未曾向外人提起過家人的事,但不知為何,他看見若水,就很想將抑壓在心頭多年的擔子卸下。
「啲姑娘點做野架,由得個老人家咁樣,指甲都唔剪。」若水帶點氣憤地說。
「所以我唔可以比呀爸行我呀嫲條舊路。」
「睇唔出你平時份人咁輕佻,講起屋企人會變得咁認真。」
「我仲有好多面呢係你唔知架。」龔燁與若水再次四目交投,二人臉龐蒙上了一抹微弱的燈光,浸沉於曖昧的氛圍當中。
「你食完啦可。我打包番去,聽日分比啲同事。」若水率先劃破這份旖旎。
「好啊,順便留件比我呀爸。」
若水捧著蛋糕盒,在遊離狀態中步出花園。龔燁緊隨其後,並沒有與她並肩而行,也許,他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妥。
「駛唔駛送你番去?」二人一直行到老人院外,龔燁打破寧靜問道。
「唔駛啦,我屋企係附近。」
「咁聽日見啦。」
他轉身離去。
「龔燁!」
他被她的聲音喚回頭。
「生日快樂。」
這大概是十多年來,龔燁最難以忘懷的生日。
P.S. 撞唔正23號先出呢篇添,唯有係到預祝Stanley生日快樂
大家都講啦
(順便幫我推下po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