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拿
2019-01-30 00:01:40
一直沒有動作的藍面土著,此時開始朝赤紅土著叫喊,似是朝赤紅土著示威。
一藍一紅土著相互瞪視,敵意十足。二人弓身繞了一個圈後,忽然「打」起來。
二人並沒有真的拳來腳往,而是以誇張的肢體動作,像舞蹈般互動,背後的鼓聲則配合兩者的「攻勢」,時急時緩。
如此「戰鬥」了一會兒,赤紅土著顯然佔了「上風」,戰場漸漸由舞台正中慢慢往左移。
藍面土著越戰,動作越見笨拙。
終於,赤紅土著大喝一聲,向前打了一個翻斗,藍面土著便力盡倒地不動。
赤紅土著面向台下咆哮,耀武揚威,鼓聲再次變得一致,越敲越響。
碰!
又是一記震盪劇場的整齊鼓聲響起,台上所有土著接著同時垂首,如石像般紋風不動。
作為整個表演的唯一觀眾,阿撒瀉勒坐在正中貴賓廂,環抱著手,瞪視舞台,不發一言。
本是東正教長老、現已投靠太陽神教的安素尼躹身站在阿撒瀉勒身後,偷瞄這渾身赤裸的黑人天使的反應。
台上土著們亦繼續垂首,不敢作聲。
若細心一看,可以看到這些外表壯碩的大漢,其實此刻全都在渾身顫抖。
整個劇場,霎時間寂靜得連外頭風雪聲也能隱隱聽見。
「這是一個關於太陽神和雨神的故事。這部落所在地區一年雨量甚多,他們的居所和耕地常被浸毀。每當雨多得影響他們耕作收入時,這個部落便會表演這舞,祈求太陽神現身,擊退雨神。」眼看阿撒瀉勒臉無表情,安素尼只好硬著頭板,小聲恭敬的道:「大人……你覺得如何?」
「啊?」阿撒瀉勒如夢初醒,問道:「這表演已經完了?」
邦拿
2019-01-31 23:25:52
「是的,已經完了。」安素尼恭敬地應道。
「他們知道,表演完畢後就要死嗎?」阿撒瀉勒托著頭,瞪視台上十數名土著。
「知道的。」
「那就帶他們走吧。」阿撒瀉勒又問道:「對了,我現在需要拍手嗎?」
「嗯……按照他們部落的習俗,雙手交錯胸就是表示讚賞之意。」安素尼解釋道。
「你們人類還真是規距又多又煩。」阿撒瀉勒淡淡說著,還是站了起來,面對舞台,雙手在胸前一錯。
台上土著們看到了,原本緊張的神情忽然消失,全都神情一正,以同一姿勢向阿撒瀉勒回禮。
「都處理掉吧。」安素尼拿起對講機說道,「讓下一個團隊預備。」
或許是早知道自己活不到明天,又或許是因為看到阿撒瀉勒認真致意,一眾土著反而一臉輕鬆,跟隨太陽神教的侍衛離開舞台。
看著這批離鄉別井、由非洲遠道而來受死的土著神態自若,跟他們相處還不到一個小時的安素尼反而心下戚然。
不過,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將感情表露出來,眼看土著們已經離開舞台,安素尼沉著聲音吩咐道:「可以上台了。」
燈光一暗,接著上台的,是一群來自維也納,平均年齡只有十二歲的福音團。
看著那些雙眼通紅,顯然已哭過不知多少遍的小孩,手牽著手,戰戰競競的走到台中,安素尼強壓下內心情感,語氣保持恭敬的道:「大人,請慢慢欣賞。」
「嗯。」阿撒瀉勒坐回位子上,揮揮手讓安素尼退後。
阿撒瀉勒並不是一開始便有這麼特殊的要求。
隨著太陽神教軍隊進佔莫斯科之初,阿撒瀉勒只是四周觀察,嘗試融入社區。
雖然一絲不掛又背負一雙羽翼的他,不論走到哪兒都注目萬分,但很快他便初步理解到現代城市的運作。
單靠觀察,作智慧過人的天使更只花了三天便學懂俄語。
當然,這「學習過程」中犧牲了好些人命。
有一天,他注意到許多人都拿著手提電話,看不同的平面映畫;而又有一些人,會在屏幕更大的媒介去觀看差不多的東西。
阿撒瀉勒不明白人類為甚麼看著那些平面映畫,會感到歡愉。
他嘗試在巴掌大的電話、平板電腦及電視上觀看,阿撒瀉勒始終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觸動,正自苦惱之際,其中一名太陽神教教眾,便提議阿撒瀉勒觀賞一下「現場」的表演。
這就是為甚麼,他會坐在大劇院裡「欣賞」各種特色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