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解語花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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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06 09:45:42
即使得返一個人 我都會繼續寫
不過近排冇乜靈感
2019-03-06 09:46:11
多謝大家
2019-03-09 15:38:03
解語花 八十八 鳳尾龍吟塔藏艷

趙玖豐與南宮雨對望一眼,默契互通,趙玖豐立時大叫道:「莫非那邊又有戲可看?」眾人本來愣立原地,一聽此話,又是望風撲影的蜂擁而去。

張文君愕然,拉著趙玖豐問道:「這是甚麼?」

趙玖豐眨了眨眼,道:「這是你的地方,怎會反來問我?」便和南宮雨一同跟著人群而去,張文君無言以對,也只得乖乖跟隨。

如此擁著人潮,只聽得四周謠言散播,一是說那邊藏著前朝的寶珠財物,便要派發群眾;又有說有一群女人在那邊脫衣賣藝;亦有說兩位武林名宿在擺生死擂;都不知誰真誰假。

片晌三人回到城西的塔樓之前,只見上百至千人眾在塔前階下擾擾攘攘,如此突況,守衛們也不禁發怔。張文君聽著人群說話,又見兩人若無其事,自然是他們暗中作祟,嗔道:「喂,你們可別這麼猖狂,雖然我被你們要脅,但你們也答應幫我做事,現在正事不管,卻弄得我的地方污煙瘴氣?」

趙玖豐莞爾道:「這裡叫作淨土,但裡面的人都不乾淨,落花派招攬這些人時,早會預料有這種情況吧。」

張文君舉目一掃,果然幾乎所有邀到淨土的江湖人士都聚到塔前,想到自己身為堂主,卻無出手平息亂況,事後實會被人詬語,急道:「我跟你們一塊,豈不會被人認出了?你快快擺平這裡,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趙玖豐搖頭道:「堂主姊姊要是怕被人見到,不妨把這個戴上。」說罷從懷裡掏出面罩交到張文君手上。張文君愕了一愕,只見南宮雨逕自束巾蒙臉,脫下黑衣,竟是一身破爛衣裳。

張文君不明其意,感覺被耍得頭昏腦脹,怒道:「你們究竟想做甚麼?」

忽爾趙玖豐振臂喊道:「這座塔樓好生奇怪,大伙兒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此廣傳開去,群眾紛紛聞聲附和,人心動搖,霎時間一陣騷亂。半晌只見前排的人不顧一切,衝上階梯,後方的人見狀,亦本著湊熱鬧心態,一同湧去。仰頭一看,只見守衛們拔劍防禦,面對人海來勢洶洶,也不敢貿然上前,不消幾秒,便被人群淹沒。

這座塔樓素來是落花派禁地,張文君眼睜睜望著被人隨意踐踏,又苦無辦法,心裡總是惴惴難安。正要質問趙玖豐,卻看到前面兩個身影掠過,在空中一瞬即逝,便已消失眾人眼前。張文君拭了拭眼,抬頭定神一看,才見到兩人竄到了二樓,其中一人爛衣蒙面,正正是南宮雨。

張文君目瞪口呆,先是驚異此人輕功亦甚了得,也沒料到他會如此大膽,竟要趁亂闖塔拿人。此時三女一童走近,那女孩推了趙玖豐一把,呼了口氣,道:「這些人真的很麻煩,我和三位姊姊們費盡口舌,才引得他們過來,說得口也乾了。」原來三秀和女孩一直遠遠跟蹤三人,得悉塔樓位置後,隨即分頭散布謠言,便是為了在塔樓附近造成混亂。

趙玖豐微笑道:「堂主姊姊,只要我們成功拿人,便能助你取得四堂堂主,現在還請你與我們先行迴避,靜候他們的好消息。」張文君心中忐忑,要是此事敗露,自己便要犯下勾敵造反的禁忌,然而性命被脅,四堂堂主又是如此吸引,實無他法,嘆了口氣,只得依了。

南宮雨甫著地,確認周邊安全後,迅速推開木門,接應另一人進內。只見裡頭金漆鋪地,燦爛耀目,卻是空無一物,惟有中央一個樓梯口接通樓下,只聽得下面的人叫嚷,仍未上來,看似沒有異樣。南宮雨道:「歐大俠,這裡空蕩蕩的,不像有人,只怕有詐。」

他身邊的自然是歐白水。歐白水沉吟道:「我就怕有機關陷阱,且看看那些人上來再說。」便在原地佇候,不敢亂動。不消片刻,樓下的人便是咒罵不斷,都說被幾個女娃兒騙了過來,兩人只聽得暗暗好笑。

半晌樓梯傳來腳步雜聲作響,兩人屏息靜氣,全神貫注,若觸發任何機關,兩人便立時轉身退場。縱然樓下嘈雜紛亂,兩人卻是蓄勢待發,他們知道落花派詭詐奸狡,這裡既是門派禁地,定有異樣,因此即便鴻毛鏽針落地,亦會一發難收,不禁全身神經繃緊。

如此彷彿過了良久,只見半身人影搶了上樓,那人腳一踏地,突然聽得「咔嚓」微響,歐白水臉色一變,立時拉著南宮雨往後撞門。

兩人避到欄前,遠遠看著門內情況,竟有無數高至三呎的尖柱從地板湧出,那人自是當場穿胸而死,但因為機關觸發之前,後方已有一群人如蟻衝了上來,未及反應,也被尖柱插死。在樓間得悉狀況的人,便是驚呼彷惶,向後退避,只是未上樓級的人,卻又鼓躁難當,在此樓級你推我撞,頓成混亂,也踩死不少人眾。

兩人看著屍體如衣服掛桿般搖搖欲墜,鮮血不著從頸胸腹手湧出,有些仍未死透,在柱中不由自主的顫動,儘管見慣風浪,半身還是涼了一截。南宮雨看著擺在樓梯踏上的夾板,呼了口氣,道:「幸好那夾板不是放在我們腳下,不然這裡就多兩條屍體。」

歐白水二話不說,隔空探手,將跌在地上的長劍擒拿過來,隨即以指屈成幾段刃片,道:「這個收好,我們上樓之前用來試探機關。」

南宮雨回頭俯瞰,已見到鬧市間一大群黑衣人吹著急哨,舉著火把奔往塔來,似乎這裡的動亂已驚動落花派。南宮雨接過刃片,立時與歐白水躍上塔樓三樓,越過欄杆,站到門前。

南宮雨道:「時間無多,我們只得分頭行事,我待在這裡,你上去四樓看看。」又指著遠方敵援,道:「如果他們來到塔下,我們還未救得到人,我便下去引走他們。」歐白水瞄了眼落花派的援兵,少說有上百餘眾,人人身手敏捷,恐怕也是一流好手,不由得臉露遲疑。南宮雨凝重的道:「別要猶豫了,所有人性命都付在我們手上。」便戳破木門紙窗,窺看裡面環境。歐白水即使不忍同伴負上重責,但見情況緊迫,只得躍上四樓。
2019-03-09 15:38:20
三樓景象卻是迴然不同,只見裡面殘舊不堪,地板朽木腐臭,光線昏沉,擺了三個鐵籠,籠裡各困著一個白衣女子。三人身形相近,均是纖腰削肩,長髮秀逸,像極花解語的打扮,然而都背對南宮雨,看不到臉容。

南宮雨知道內有蹊蹺,但迫在眉睫,也不得不闖。又見三人手腳均被鐵鍊鎖著,心想只要不靠近鐵籠,應該沒有危險。隨即拿出刃片,從窗外運勁擲到地上各處,確認無礙後,戰戰競競的推門而進。

南宮雨心想:「落花派如此魚目混珠,便要混淆視聽,殊不知我跟花解語早已相識。」便從懷裡掏出一支竹笛,橫放唇邊輕吹,只聽得一曲溫柔婉約,斷斷續續之間,似是情人初見,伴雨私語,心如鹿撞,正是他與甯瓏兒合寫的《玲瓏雨》。只是這曲本應琴笛合奏,當年他們寫好這曲,便曾表演予花解語,如今只剩笛聲,不聞琴奏,總不免無限落寞,教人心酸。

他本料三人之間,若其中一人有所反應,那便是真正的花解語。豈知三人身子不約而同的顫了一顫,彷彿都認出笛聲,南宮雨見計策不成,又恐埋伏,登時頭痛起來,心道:「這裡太過昏暗,看不清誰的身子先動,究竟花解語是否在此,還是未知之數。」隨即又想:「不對,若果她的身子能動,即非被人封著穴道,聽得這曲,早應轉頭過來!」猛地醒悟過來,卻見三人身影一閃,已掙脫鐵鍊,穿過鐵籠欄隙,提掌飛身撲向自己。

南宮雨雖是中計,但虧得臨時識破,還是處變不驚。只見竹笛在他指間舞動,笛化成筆,宛如繪師落畫,真氣如潑墨飛花,便是抵著三女來勢。三女緩了一緩,便再分攻過來,南宮雨頓時一凜,他心知自己內功級數,如此運勁吐氣,竟也只堪堪擋著這下撲襲,那三女亦非泛泛之輩。

她們動身毫無徵兆,內功性屬不同,卻被眼前這人隨手化解,三女亦甚訝異。此時她們方位一轉,陣成三角,把南宮雨密密重圍,只見三女同時出掌,衣袖盤旋飄飄,掌心卻是慘綠生光,掌風夾帶腐屍臭氣,顯然混帶劇毒。

南宮雨心中大凜,迅速盤算,倘若在此糾纏,不僅會被耗盡內力,亦難免不慎中毒,到時緩兵趕至,更是插翼難飛。既然花解語不在此層,該要盡快會合歐白水,再想辦法逃亡,便是雙目精光一閃,右手橫笛疾掃,推開三女手掌,真氣孔間流動,連響三聲,聲如銀鈴悅耳。

三女只覺竹笛每響一聲,心臟便是劇顫一下,思緒焦躁,難以提氣,心裡一怯,不敢面對竹笛來勢厲勁,掌勢稍頓。南宮雨逮得機會,竹笛劃破空氣,三聲尖銳刺耳的笛音如針攢入三女耳內。三女登時大驚,耳窩一痛,連忙凝神閉耳靜氣,免得笛音攝神。然而為時已晚,南宮雨旋身變招,倏敲三擊,只聽得「颼颼颼」三聲作響,三女腰間同時已被封著穴道,無法動彈。

南宮雨微微一笑,收式藏笛,卻是腿下一軟,險些跌倒地上。他以笛為武,以氣御音,虛虛實實,竹笛可以當作兵器,笛音能夠分攝心神,便是制敵無形,教人防不勝防。但如此引導真氣在笛孔間隨意流動,除了內力和手法,亦甚費耗心機,南宮雨的內息本就後勁不繼,使得如今竭力難行。

他吃力退出門外,倚到欄杆旁,只見敵援已來到塔下,別無選擇,當機立斷,立即打坐回氣。

另一邊廂,歐白水躍到四樓,小心翼翼的踢開木門,看到眼前景況,卻是愕了一愕。只見裡頭污穢破舊,半房以鐵欄深鎖,柵前竟有兩個矮小人影躡手躡腳,鬼鬼祟祟,不似落花派門人。

歐白水喝道:「你們是誰?」兩人轉臉過來,便是一男一女,聽得歐白水呼喝,神色惶恐,愣立當場。歐白水瞥了一眼鐵欄,卻是困著一個白衣人,這裡暗淡無光,難以視物,加上那人躺臥在地,臉容被長髮掩蓋,不知身份。

歐白水只覺詭異,默默警戒,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兩人對望,心意相通,那女人身子驀地騰空,那男人則像滾地葫蘆的夾擊而來。

歐白水早就料得他們出手,立時架起長棒護著前方,打算將二人一舉制服。正當他們靠近長棒,歐白水掌心暗運起八成功力,猛地順勢一推,有若舉鼎拔山之勢,兩人聞得狂風撲臉,大吃一驚,還好他們本來無意與歐白水正面硬碰,及時收招迴避。此下拳腳若被長棒撞上,只怕不死也要殘廢。

歐白水看出那女的尚有兩三下子,那男的身法拳腳卻是稀鬆平常,此戰已是十拿九穩。倏地聽得樓下三聲笛聲急響,南宮雨已打了起來,歐白水擔心南宮雨出事,不容多想,立時邁步上前,伸出左手朝那男人探抓。

兩人驚魂未定,那男人只覺身子被強扯硬拉,迅指已被歐白水揪去。那女人見同伴被擒,一臉慌張,卻也沒有臨陣退縮,叱喝一聲,竟然反上前來纏鬥。

歐白水左手提著男人,只用右手使棒,將打狗棒法精要招數一一使來。與曼麗師太交流武學以後,他的打狗棒法已是今非昔比,剛中帶柔,平常難以出手的方位,也能使出威力。只是那女人身材嬌小,身法甚是奇特,換作常人,早就被歐白水打得肋骨碎裂,卻見她避招之時,身子有若靈猴一縮一躍,竟然能再縮三吋,都教長棒剛好打空。

歐白水心念一轉,右手催運,把藏在破袖間的刃片傳到手心,卻不動聲色,繼續揮棒進攻。過了片刻,歐白水再使出一記「撥狗朝天」,長棒重擊地下,借反彈之力挑起,長棒卻是歪歪斜斜的打失方向,使得就像醉漢耍棍一般。

歐白水臉色一沉,那女人見狀,以為他剛才一輪急攻,現在已是筋疲力竭,便縱身反攻過來。歐白水正中下懷,右手手指一彈,兩塊刃片從棒握激射過去,那女人大聲驚呼,卻是迴避不及,兩邊小腿皆被刃片劃傷,坐跌地上。

歐白水也沒空閑,把兩人點過穴道,置到一旁,便著運勁隔空打破欄鎖。方才一番打鬥,裡面的白衣人仍是一動不動,歐白水不敢鬆懈,凝神戒備,只站在外面叫道:「花姑娘,是你嗎?」卻沒有回應。

那一男一女聽畢,面面相覷,那男的叫道:「你是來救花解語的?」

歐白水怔了一怔,回過頭來,道:「是的。」

那女的嘆了口氣,道:「那麼我們便非敵人了。」頓了一頓,道:「我們此行履行一位姓趙的少俠遺願,前來解救他的師父花解語。」

兩人正是戴靖男和鄧令龍。由於方皓雲被趙玖豐所騙,善樂幫便能撇甩追捕,路上一切安然無恙。兩人安頓過幫眾後,心存愧疚,便起行黃龍府,戴靖男既是落花派舊使,對淨土暸如指掌,混進來後,趁塔樓一亂,便上來救人。

歐白水聽得是花解語徒弟,便確認是趙玖豐無誤。卻疑惑的道:「你所說的是豐兒嗎?可是他活生生的,正與我一起來救他的師父,怎生得甚麼遺願?」

戴靖男喜道:「我不清楚他的名字,但看來我們說的都是同一人,果然吉人自有天相。」便短述了大名府和雁南崖的事。

歐白水聽畢,恭敬的為兩人解開穴道,道:「女俠棄暗投明,深明大義,實在令人敬佩,剛才有所冒犯,還請見諒。」

兩人站了起來,還了一禮,鄧令龍立時撕下一片衣布,俯身為戴靖男包紮。戴靖男道:「我們此刻同舟共濟,不分你我,也不要拘泥小節了。情況危急,我們救人再說。」

歐白水點了點頭,待得包紮過後,三人同時進了鐵欄。那白衣人依舊沒有反應,歐白水不敢靠近,只遠遠的用長棒把那白衣人翻過身來。只見這人雙目緊閉,臉圓身瘦,眉粗醜陋,哪裡是花解語?卻是另一相熟之人-重陽子慕容謙。
2019-03-09 18:21:11
好多文
南宮寫得好瀟洒
2019-03-09 18:25:15
謙仔衰老強
2019-03-10 09:55:24
但個個都可以攞人命
2019-03-10 09:56:59
只可惜身體太弱
2019-03-10 09:57:44
謙仔太多仇家了
2019-03-12 22:33:17
推一推
2019-03-13 00:07:30
返夜更推一下
2019-03-18 11:51:48
希望聽日有文
2019-03-18 16:20:24
2019-03-20 11:05:37
寫咗大半 畀多少少時間
預告一下會有重要人物回歸
2019-03-20 12:10:08
2019-03-21 23:19:08
解語花 八十九 花傘夢人萬喚來

歐白水駭然大驚,心中疑團重重,為何慕容謙會被困於此?那麼花解語又是所在何處?縱然他非敵非友,為人卻是反覆無常,留在這裡可謂一大隱憂。

正自躊躇如何處置,只聽得塔下腳步聲如雷動地,鄧令龍退出房外,傍欄探頭一看,只見過百個黑衣人舉著火把,密密麻麻的圍在塔樓之前一動不動。鄧令龍臉色大變道:「他們把塔樓包圍了。」

歐白水望著昏迷不醒的慕容謙,心想:「既然慕容謙捲入這場風波,說不定知道花解語的去向。」當機立斷,把慕容謙負在肩上,道:「這人正是重陽子慕容謙,他與我們一行人都有轇轕,先把這人救出去再說。」頓了一頓,道:「我還有個同伴在三樓調查,至今仍沒有消息,我們現在下去和他會合,再想辦法闖出去。」兩人點了點頭,眾人隨即退出房外,往三樓下躍。

眾人著地穩過身子,歐白水暗中警惕,環顧四周,卻見房裡三個白衣女子擺著出掌架式,手掌凝在空中,身體僵硬不動,顯然被點了穴道。歐白水奇怪,方才聽得三樓傳來笛音和打鬥聲,這三女便是被南宮雨制伏,現在卻不見他的蹤影。

歐白水正在盤思,忽爾塔下劍拔弩張,笛音疾急,眾人朝下一看,卻見一個破衣男人,持笛作劍,在落花派的援兵間化成一團劍影,正正是南宮雨。只見南宮雨袖間飄飄,猶如游魚滑澗,在密密重圍之間,時而凝身立劍,時而碎步乍揮,時而笛刺逢迎,無蹤可預,無跡可尋,所到之處,敵人非死即傷,一時間兵敗如山塌,頓成亂態。

鄧令龍呆了一呆,道:「那人當真藝高膽大,究竟是何方神聖……」歐白水一言不作,立時跳下塔來,有若飛天神將,一肩負人,一手拿棒,仰天大嘯,銳不可擋,往人群席卷而去,大有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慨。

鄧令龍看著戴靖男,趦趄不前,道:「我們該當如何?」戴靖男凝視片晌,只見歐白水長棒招式凌厲無倫,勁氣霸道,立時認出是丐幫的打狗棒法,隨即醒悟過來,道:「這人便是丐幫幫主歐白水。」

鄧令龍愕道:「原來江湖傳聞都是真的,歐白水竟然跟花解語搭上了……」戴靖男卻沒有回話,縱身躍下,衝進人群參戰,鄧令龍也只得跟上。

歐白水雖然只用單手,又要瞻前顧後,手裡卻在使出打狗棒法最是凌厲的「天下無狗」,當即橫掃千軍,四方八面,皆如殺狗,所向披靡。鄧令龍和戴靖男武功較弱,然而兩人仗著體態矮小,身法奇特,黏在一起,互相照應,也堪堪可當一面。

如此突然多了三名敵人,落花派眾猝不及防,陣腳登時潰散。此時四人在千百人眾間混戰,自知難以長鬥,便是四處遊擊,使得敵人全然不成章法,無所適從。

歐白水也知此處不能久留,便大叫道:「各位朝市集撒退,分散他們人數!」眾人便從塔樓退卻,打算回到城東的市集民居,然後趁亂脫身。只是眾人聽命過後,漸漸聚在一起,落花派眾立時重整旗鼓,結陣逼壓,教四人再難移動,陷入險境。

半刻一聲尖嘯從遠而至,一人身法如鬼魅般衝入戰場,直撲向南宮雨。南宮雨橫笛正要打出,聽聲辨位,急忙收招側身一避,幾條頭髮竟被來者真氣割斷。南宮雨駭然一驚,凝神一看,只見那人黑衣蒙面,雙目冷酷如刀,一副無情殺相,顯然是落花派的高手來援。

南宮雨舉目一掃,敵援似是有增無減,加上眼前這人極是難纏,不由得呼了口涼氣。他適才匆忙調息,倉促之間也只是稍作回氣,現在內息已是極不暢順,無法與這人劇戰。南宮雨心思起伏,盤思對策,那人卻道:「你武功很好,是誰指使你來搗亂?」竟是原地垂手,毫無出手意欲。

南宮雨求之不得,笑道:「淨土是貴派地方,又多好玩的玩意,我都還沒逛夠,哪敢鬧事?」談笑之間,手中短笛又殺了幾人。

那人卻不為所動,靜靜的道:「別再逞強了,你右臂已不停顫抖,過多一盞茶時間,便會不支倒地。」南宮雨大凜,他的笛招飄逸俐落,瀟瀟灑灑,行雲流水中卻是暗藏殺著,敵人通常只見他身影流動,便已命喪當場。但眼前這人卻能微察秋毫,竟看出他的手臂輕顫,便知他的真氣將竭,委實是極厲害的人物。

南宮雨佯作不以為意,道:「都怪貴派美女如雲,就像樓上那三個女人,都教我累得頭暈眼花。」說畢短笛又是刺撩側敲,瞬息連挫五人。

那人道:「那三名特使都奈你不何,果然有點本事。」陡然風聲作響,戴靖男竄到那人身後,出掌偷襲,那人面也不轉,反手格開戴靖男手掌,腳底同時一掠,迴身還了一掌。戴靖男武功不高,不敢硬接,身子扭動,堪堪避過來掌。只是那人身法詭異,不知怎地身影一抖,雙手搭到戴靖男肩上,兩腳隨即猛踢戴靖男小腹,只聽得戴靖男一聲嗚呼,已被凌空踢飛數呎。

那人未等戴靖男落地,趕到戴靖男身旁,一手捏起戴靖男的頸,戴靖男本就身形嬌小,現在更是被人高高吊起。那人冷冷道:「原來是戴特使,如此來說,即是刀聖辦事不力了。」戴靖男際此丹田劇痛,又是難以呼吸,臉色登時慘青,若多一刻,便要窒息而死。南宮雨雖不知戴靖男身份陣營,但幸得她出手拖延,才得以喘息,然而此時真氣不順,腳底有若灌鉛難行,無法前行救援,只能眼睜睜的站在原地。鄧令龍在遠處見況危急,正要越過眾人營救,卻礙著武功低微,被人群睹著,連忙大叫道:「歐幫主,不好了!」隨即被落花派眾所淹沒。
2019-03-21 23:19:25
歐白水本想殺往市集,聽聲回頭,才知三人有難。當下怒髮衝冠,隳突叫號,在落花派眾頭上縱身踏去。只見歐白水怒聲一喝,長棒撥挑,先是替鄧令龍解圍,再轉身猛撲,斜身往那人棒擊,那人才鬆開手來,將戴靖男扔到一旁,退開幾步,道:「想不到是歐前幫主大駕光臨,敝派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歐白水道:「慕容謙怎會落在你們手上?」

那人道:「我還以為歐前幫主眼裡只有花解語和峨眉師太們。」

歐白水知道對方有意激怒,便平心靜氣的道:「貴派最擅長散布謠言,是真是假,你心裡有數。」

那人道:「你不惜毀掉鎮派寶物苟且活命,卻是千真萬確。」卻見那人氣定神閒,負手卓立,歐白水暗忖:「他分明不敢出手,故意拖延時間,只怕時候一長,敵援更多,更難脫身。」便和南宮雨打個手勢,要他將戴靖男救回來。南宮雨這刻稍作歇息,運氣數轉,內息已緩暢不少,點了點頭,手中短笛迅刺急戳,颼颼數聲,立時從旁殺開一條道路,繞過那人,來到戴靖男身旁,架笛守護。

那人不以為忤,任由南宮雨救走戴靖男,道:「你們人單勢薄,還敢闖進來救人,我很是佩服。」歐白水道:「你遲遲不肯出手,難道是怕了我們麼?」那人瞅了眼身後的南宮雨,頓成前後夾擊之狀,卻是若無其事,緩緩道:「我的武功確是不及你們,可是你們一個真氣不純,一個有所顧忌,根本不可能跟我作對。」語氣冰冰冷冷,言語卻是囂張無度,彷彿毫絲不放兩人眼內。

歐白水心頭大震,尋思:「南宮即將力竭,那兩人身受重傷,我又負著慕容謙,就像讓了一臂,確是必敗無疑。」但事實此時只有自己狀況最好,眾人唯他馬首是瞻,立時熱血上湧,不甘示弱,朗聲道:「歐某以死相搏,又有何懼!」清嘯一聲,飛身上前,當頭棒喝,勁風狂縱,威猛無儔。那人沒想到歐白水負著一人,仍能使得這般剛猛招數,只覺臉上被棒風刮得隱隱刺痛,不攖其鋒,連忙翻身趨避。歐白水知他輕功了得,腳底也是加快,招數未老,已變了四、五招搶攻,當真疾如狂風,剛烈如火,只攻得那人不住避退。歐白水只盼盡快拿下此人,也不留力,暗地運起八成功力,長棒所到之處,噹噹沉響,不是裂地碎石,便是有落花派眾走避不及,斷骨慘死。然而歐白水招數如何威猛,卻始終沾不到那人衣衫一角,歐白水再趨內力,更是落棒如狂,揮棒似瘋,逼得那人縱高伏低,此起彼落,險象環生,但招數依然全數落空。

歐白水眼見敵援源源不絕,心裡焦躁起來,身上登時破綻連連。那人見有機可乘,忽爾一個轉身,左手吐出一掌,打往歐白水右臂。歐白水沉肩躲避,還了一棒,那人招數忽變,左掌成爪,右手成勾,分別往慕容謙和歐白水的右肩打去。歐白水見他招數詭秘難測,不由得心中驚異,若他心無旁騖,自然能夠跟他纏鬥,但那人故意攻去慕容謙,實是難以相救,只得往後退避。不料那人身法極快,歐白水只覺眼裡一閃,那人已來到身後,挺掌打向自己背心。歐白水猛力提氣,翻身躍避,然而那人有若厲鬼纏身,無聲無息的又回到歐白水臉前,雙掌同時攻到。歐白水知道輕功不及對方精妙,再退避也是無補於事,旋即猛然喝嘯,反攻過去。

兩人便是鬥得三十多招來,那人武功固然稍遜,只是一有兇險,便是揮掌打往慕容謙,圍魏救趙,此消彼長,歐白水便漸漸左支右絀,落在下風。此時歐白水長棒橫掃,還了一記「壓扁狗背」,上下身同時露出極大空隙,那人身子立刻閃動,欺身近至,彷彿化開無數個分身一樣,牢牢的將歐白水圍著。歐白水只覺眼花繚亂,眼裡盡是那人殘影,看不清其真身所在何處,片晌身子已中了三四掌。在旁的南宮雨想要上前幫忙,但礙於來敵太多,亦是真氣受滯,只能護在戴靖男身旁。

歐白水連接中了幾掌,登時真氣受損,出招緩滯不少,更是被那人乘勢追擊。眼見歐白水彈指間便要落敗,倏地一聲異響,眾人均是停下手腳,四處張望,卻不見有何異樣。突然不知何處湧來極多蛇蠍蛛蟾,身上斑爛奪目,顯然皆是劇毒之物。落花派眾哪有見過這等情況?只嚇得不少女弟子花容失色,棄械而逃,男弟子亦是彷徨腳軟,臉色鐵青,有些人走避不及,被毒物偷咬,頓時臉色化黑,委頓在地。眾人見狀,更是嚇得心驚膽顫,紛紛落荒而逃,半霎塔樓前的人走得一乾二淨,只剩下歐白水等五人。

五人也是極為驚詫,連忙停下手腳,避開毒物。突此奇變,那人本來一直不露一絲感情,眼神卻漸漸憤怒,大聲道:「又是你壞我好事?」四人奇怪,四處顧盼,卻不見有人。此時只聽得一把極為熟悉的銀鈴笑聲,道:「你說得不錯,我又要壞你好事啦。」說話者便是一名雪衣女子,只見她風髻霧鬢,冰肌沈腰,絕世玉顏,撐著油紙傘從天而降,衣帶飄飄,點漆清眸流盼,有若天仙下凡,竟是失蹤多時的花解語。
2019-03-21 23:25:50
2019-03-22 01:00:31
終於出嚟啦
2019-03-22 09:53:06
明明係主角
2019-03-22 14:41:09
2019-03-22 14:44:33
長文
2019-03-22 23:58:13
2019-03-23 00:00:25
之後幾章都會依個長度 盡量一章交代多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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