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樣成為一個美國右派
https://www.secretchina.com/news/b5/2018/10/29/874860.html
中共1957年反右的時候我剛三歲多,所以還沒有資格被打成右派。但是在美國我成了一個右派,但這不是被別人打成的,而是自己選擇做的。
或許由於近年來我在文章中多次抨擊西方左派,有的朋友對我怎麼成了右派很是不解,尤其是想到右派是「保守派」的時候;因為在中國,「自由派知識份子」通常是指親西方、反中共的;而「保守派」則通常是指維護政府派。
但在西方這個概念正好反過來:「自由派(liberals)」是左派。如果以黨籍劃分,左派政黨在美國主要是民主黨,在英國是工黨,在法國是社會民主黨,在德國是社會民主黨,在加拿大是自由黨,在澳大利亞是工黨等等。
而「保守派(conservatives)」是右派。在美國是以共和黨為代表,在英國是保守黨,在法國是共和聯盟,在德國是基督民主黨,在加拿大是改革保守聯盟,在澳大利亞是自由聯盟黨等等。
其實,如果不按字面,而按兩種觀點的實際內涵,中文應把右翼保守派譯成「傳統派」,而把左翼自由派譯成「激進派」。實際上在英文裡也經常見到這種表達,說左派是radicals(激進者),而右派是traditionalists(傳統者)。由於中英文翻譯和其所表達的內容上的偏差,不僅中國人困惑,西方人也困惑。我妻子就曾在1995年夏天的一個月內分別被美國兩家大報(左派的《紐約時報》和右派的《華爾街日報》)社論版編輯問到中國的「自由派知識份子」到底是指持什麼觀點的人。
為了清楚、簡單起見,我在本文仍使用左派、右派。回想我自己在美國對西方左、右派的認識過程和經歷,覺得寫出來或許可以給那些對西方兩大較量勢力尚不十分清楚的中國朋友做一個參考。
我1988年剛到美國時,主要感覺和體驗的就是美國「太好了」!因為這個國家全方位的文明程度實在和中國反差太大,我像個六歲的兒童進了迪斯尼樂園,興奮不已,看得眼花繚亂,根本看不過來。除了日常生活的體驗之外,最初的幾年,和許多剛從中國來的朋友一樣,趕緊翻閱各種中文報紙,希望能盡快瞭解、熟悉這個國家。但從中文報紙得到的多是關於美國重大消息的籠統報導,再就是中國人的社區信息等。在中文報紙上尤其見不到的是關於美國和世界重大新聞事件的討論、專家們的評論。尤其是鮮見關於美國兩黨的政治分歧和爭執的深入探討。
作為一個在中國大陸從事新聞和寫作的人,我最主要關注的是美國的言論和新聞自由;所以一邊拚命學英語,一邊把主要精力用在學習和瞭解美國關於言論和新聞自由的具體情形和案例上。而對美國的民主制度只是感覺「真是好」,然後是和中國獨裁專制比較之後的萬千感慨,而沒有顧得上去分清美國內部這兩黨之間的具體、細膩的區別。1991年訂了《時代》週刊,開始連英語帶美國一起生吞活剝;1992年開始訂閱《紐約時報》之後,才開始具體地瞭解美國社會和政治。
到了1996年夏天我和妻子一起入籍美國的時候,我們倆都自認為已經對美國社會和兩黨的政治理念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所以各自選擇了自己認可的黨籍。入籍美國時可以自由選擇共和黨、民主黨、獨立黨等約六、七個黨;也可以什麼黨都不加入。選擇了黨籍也沒有任何義務,選舉投票時仍是自由的,也就是說,你雖然註冊了共和黨,仍可以投民主黨候選人的票,反之同樣。
當時妻子選擇了共和黨,主要由於三個原因:
第一,她認為共和黨人對共產主義本質的認識遠比民主黨人清晰;而民主黨人則對共產主義、社會主義有太多浪漫幻想。她既無法理解,也無法容忍許多民主黨人對共產主義邪惡的無知和寬容。
第二,她欣賞共和黨人的責任意識。共和黨人強調每個人首先對自己負責。信奉共和黨價值的人多是自律、發奮、敬業,腳踏實地勤奮工作。這點在少數族裔中表現得似乎更突出。據她個人的閱讀經驗,少數族裔在各行各業中有突出成績者,多數是共和黨價值的信奉者。而那些一邊靠領取救濟金生活,一邊時間充裕、精力充沛地參加各種抗議遊行的,幾乎都是民主黨、左派。
第三,由於她一直對西方女權主義、女權運動非常反感,甚至厭惡至極,所以對民主黨的鼓動女權運動、強調未婚單親母親權益等等不以為然。而那些多次離婚、或生一堆孩子靠政府救濟、或推崇性解放、拋開家庭以做單身母親為榮、或強調男女全方位絕對平等的走火入魔的女權分子們,則無一例外全是左派、民主黨,甚至是共產主義的同情者或支持者。這就更把她推向了一直致力倡導傳統家庭價值(family value)的共和黨。所謂「家庭價值」主要是強調個人對自己負責、家庭對成員負責,家庭穩定是整個社會穩定的基礎,不應把家庭責任推給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