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日本的恐怖樂園嗎》
32 逃出婦產科
如果給我一個機會收回說過的話,我誠懇地請求收回之前在鬧鬼菊人形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地衝口而出的一句話。
那時我認為,才不過區區一個公仔而已,最多不就是都市傳說裡描述的,生長了一下頭髮罷了。
我完全沒想過,菊人形好像真的把話聽進去,並且被我激怒了,惹得她盯上我和里奈似的,緊咬著我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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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本小說含血腥、暴力、色情描述,未滿十八歲請勿閱讀。
本小說不鼓吹任何暴力/虐待行為,切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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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地解開鬧鬼菊人形的封印後,我和里奈已嚇得陣腳大亂,在猶如迷宮的婦產科裡東奔西跑,已經分不清方向了。
這時,里奈突然拉停我,握著我的手腕將電筒向牆上的指示路牌一照,上面簡單地繪了兩個箭咀和字眼說明:往回走是婦產科,往前繼續行則是精神病科。
我猶疑不決地看去里奈,希望由她去選擇,豈料大汗淋漓的她反問我:「點呀?返唔返去好呀?」
里奈的雙頰因為劇烈運動而泛紅,宛若在雪白的皮膚上塗了胭脂似的艷麗。
固然一看精神病科這四字,便心知不妙啦,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出路,離開婦產科這個迷宮。
我把想法道出:「唔知你有無咁樣覺得啦,鬼屋入面啲人好似淨係留返自己嗰區咁,唔會走開。例如血腥護士咁樣,我哋入咗道門之後,佢哋就無再追上嚟。」
她思考一下,很快就明白我想表達甚麼,「你嘅意思係,如果我哋入咗精神病科,黑澤醫生同菊人形就唔會再纏住我哋?」
「我都係估估下咋。」我點頭,「你又諗吓喺醫院一樓大堂,係咁追住我哋嗰個……嗰隻女鬼,我哋上咗嚟二樓之後就無見過佢喇。」
「咁係因為我哋用嘢阻住個樓梯口,佢上唔到嚟咋嘛?」
「就咁用啲雜物擋一擋,如果有心要衝入嚟,我覺得大力小小應該撞得開,而且應該有其他通道上到嚟。」
「唔……諗諗下又好似係喎……」
我一改口風說:「但其實我真係唔係咁想入去精神病科,或者我哋行返轉頭,婦產科入面可能有路通去其他部門。」
我不用把話挑明道出,想必里奈跟我一樣,沒膽量面對精神病人,所以也不想進入精神病科。
她遲疑了,「不過又咁喎,頭先嗰度啲路好似迷宮咁,我哋依家再行入返去,難保可以再搵返個出口。一諗到又要畀黑澤醫生追殺,又要避開菊……避開佢,其實婦產科都好危險。」
里奈甚至不敢提起菊人形的名字,怕是被它聽見似的。
當然,我怎會不瞭解她的心情。
「咁我哋去精神病科啦。」我換個說法,「天韻班友係要我哋入嚟鬼屋做指令,我哋要周圍搵下有無線索,永遠留喺婦產科入面都唔係辦法。」
既然決定了,就不好畏首畏尾,里奈爽快地拍拍我肩膀鼓勵道:「入咗精神病科就唔使再對住黑澤醫生同菊……喇,唔知行幾耐先到,我哋快啲行啦!」
里奈總能在惡劣的情況下,以樂觀的心態面對。很慶幸身旁的人不是負能量彩香,而是開朗又勇敢的里奈。
我們保持快步走的步速,向前方的精神病科進發。
後方的跑步聲持續傳來,時近時遠的,即使受傷了,黑澤醫生還是拼命地要找到我們,看來他堅決地要置我們於死地。
里奈打開話題說:「黑澤醫生應該係樂園員工啦,佢咁搏命打份工,為咗咩呢?唔通人工好高,連自己流晒血都可以唔理?」
「無可能啦,呢啲咁嘅工,俾幾多錢我都唔制呀。」
「你有無見到佢塊面呀?個黑眼圈黑到……而且面色好黃,我以前有個同學都係咁樣,」她試著說:「聽佢講話自己有嚴重嘅腎病定點,後來過咗一個學期就無再見到佢喇。」
聽得出她話中有話,我問:「你覺得你個同學嘅情況同黑澤醫生好似?」
她側側頭,看來也摸不著頭緒,只是隱隱有個說不清的想法。
她嘗試再說:「會唔會黑澤醫生唔係化妝,而係真係有絕症之類呢?一個就快死嘅人,對佢嚟講,俾我哋插傷又好,流緊血又好,反正佢都就死喇,做咩都可以豁出去。」
「你嘅意思係,呢度係由一班有絕症嘅人組成嘅組織,想喺臨死前放縱一下咁?」
「又或者由班犯罪份子做老細,然後請班無後顧之憂嘅絕症病人嚟?」她問。
「都有可能㗎,不過大多數絕症病人都好虛弱,未必做到啲乜。」既然話題已打開,我說:「其實係樂園正門嗰度跑緊嗰陣,我留意到一個人……」
那時是今日中午時分,樂園給予的指令是,要在指定時間內到達集合地點。里奈、Octivia和彩香已經跑到終點,我卻被幾個小丑面具人阻住去路。
我注意其中一個面具人的眼神充滿驚恐,試問一個佔盡優勢的園方人員,怎可能會害怕呢?
里奈聽完我的話,說:「哦!我知喇!會唔會係有部份面具人其實係唔想做嘅呢?」
我點頭,「頭先遇到爆肚大肚婆之後我開始諗,可能有啲唔係員工嘅人,被逼混入面具人入面,做緊指令!」
「太好喇!我哋可以搵佢哋幫手,一齊走出樂園!」里奈水靈靈的雙眼發光似的。
我不忍心潑冷水說:「我都有諗過,但佢哋在明,我哋在暗。佢哋唔搵我哋相認,好明顯佢哋想做完指令,光明正大咁俾樂園放出去,而唔係偷偷逃走出去。」
終究,大家無法承受違反樂園的指示後,被園方逮到的後果。
這個話題就此擱下,因為我們聊著聊著,已經來到精神病科的門口了。
站在門前,我問里奈:「準備好未?我開門喇。」
她掏出小刀緊握在手,抿著嘴地點點頭。
突然耳際感到癢癢的,我下意識伸手搔搔,摸到一撮頭髮。奇怪,我的頭髮原來這麼長……了?
真的不該,人類總是壓不住好奇心。
如果這時我甚麼都不管而撞門逃走,我和里奈早已輕輕鬆鬆進入精神病科。然而,我不該地順著頭髮抬頭往上看去。
我看見了這輩子難以忘懷的一幕。
一抬頭,一張極度陰寒的女人白臉,幾乎跟我鼻貼鼻的距離近在眼前!
女人的臉型長長尖尖,臉色青白,雙眼卻被一圈啡色的瘀青包圍住。最後悔是我與她瞪得大大的雙眼對視了,那雙放大了黑色瞳孔而沒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進我雙眼,好像有股力量把我震懾著,令我整個身體動彈不得。
我完全聽不見周遭的聲音,也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她正以倒吊的姿勢垂下身體,與我臉貼臉地對望著。她的長髮垂下來,徹底將我籠罩在她的世界裡。
臉長長、鼻長長的她,漆黑色的雙眼畸形地又大又圓,嘴角上揚得很不自然,露出一個陰冷的扭曲笑容。
她緊盯著我,忽然開口,急速地喃唸一堆我聽不懂的語言。
我彷彿被人當頭淋了一盆冰冷的水下來,凍僵了無法思考,雙腿釘在地上無法移動。
我的意識漸漸被一團黑色的迷霧捲走,想不到,我人生最後的一刻,竟是如此渡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