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頭魂 (人/動物/頭臚/靈魂/都市/陰謀/犯罪/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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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10 11:12:48
32.病房調查(1)

晚上九時半,北方醫院五樓東翼普通病房內,七八個大漢圍在一張病床前,顯得有點擠擁。

「今晚怎麼這麼多人擅闖病房啊...」年輕女護士嘀咕著。

「對不起已過了探病時間!你們還要這麼多人,請趕快離開,我們還要工作的。」年輕女護士吸一口氣,走上前對眾人說。

「你知不知我們是誰呀?我們現在也是工作!別妨礙我們做事!」其中一名大漢不滿地呼喝著。

「但...你!」年輕女護士臉帶不忿,但對方人多勢眾又兇惡,縱有話要說也塞在嘴邊吐不出來。

這時,一名較年長的護士趨近,不但年紀較長,資歷和經驗也明顯較豐富,從容不迫地面對眾人。

「各位長官,請不要難為我們,就算你們在工作,太多人的話,也影響到我們醫院的日常工作,萬一影響到其他病人,甚至驚動了管理層,事情弄大了,對大家也不好吧?」。

「你這是拿高層壓我們呀?我們會怕嗎?」剛才那名大漢繼續說。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但身後一人拍拍他的肩膊,他隨之住口。

「姑娘,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會好好跟他們說的。」從大漢身後走出來的這個男人,一身鮮紅色西裝,臉帶微笑,說著截然不同的客氣說話。

「阿爆,你先帶其他人出去等著吧。」這人指示剛才的大漢。

「是!盧長官!」被稱阿爆的大漢隨即帶同其他人步出病房。

「原來是他。」資深護士喃喃自語,被身旁的年輕護士聽到。

「李姑娘,你認識這個人?」年輕護士問。

「認識就不算認識,名字倒是聽說過,這個盧大明,東北總區總警司,警隊之星呀!聽說人也挺好的,剛才也看到,起碼比他那些沒文化的下屬來得好,他的親大哥更是前警察局局長,來頭相當猛!」資深護士說。

「但他這樣的笑容挺累吧。」年輕護士笑說。

「綺雯,你還太年輕了。他這個地位的人,不能一味靠惡,很多時還講求形象吧,就像我...」資深護士說。

「哎...李姑娘,你這麼說我就明白,明白了...」稍為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想當年,尤其是一些職位較高,經驗較豐富的人,這位叫綺雯的年輕護士為免又要再聽一輪李姑娘的奮鬥史,只得連連說聲明白。

「冷峰,你留下。」盧大明跟其中一個探員說。

「是。」冷峰說。

阿爆望望盧大明與冷峰,欲言又止,繼續領著其他人離開。

「姑娘,這樣可以了嗎?」盧大明微笑對李姑娘說。

「可以了,謝謝你合作,請便吧!」李姑娘立即一改與綺雯閒話家常的語氣,變得既果斷又客套。

說罷便示意雯一起轉身離開,重投她們日常的工作。

「等等,姑娘。」盧大明叫住了她們。

「又有甚麼事嗎,盧長官?」李姑娘。

「還有一點事,不過是想問問你旁邊這位姑娘,孟綺雯姑娘。」盧大明的目光由李姑娘身上移向綺雯的名牌。

「啊...我嗎?」孟綺雯。

「對。」盧大明笑笑說。

「那我先去忙了,你待會也回來吧。」李姑娘。

「嗯。」孟綺雯。

「不會阻你很久。」盧大明。

「到底有甚麼事?」孟綺雯。

「我們翻查閉路電視,看到你今晚大約八時四十五分時,是否在地下大堂跟兩個人接觸過?」盧大明。

「嗯...是的!一個老人一個女生。當時已過了探病時間,我阻止他們上病房,但他們說要把東西交給朋友,我受不了他們苦苦哀求,最後讓他們上樓了。」孟綺雯回想起當時情況。

「他們有沒有甚麼特別?」盧大明。

「也沒甚麼,年中也總會遇到這種人的...」孟綺雯淡淡的說。

「真的沒有特別?你努力回想一下,例如他們的行為舉止,或者有沒有帶著甚麼東西在身上?」盧大明。

「唔...」孟綺雯皺著眉,努力回想。「要說的話,倒是有一點。」

「是甚麼?」盧大明緊張地問,旁邊的冷峰亦雙眼一亮。

「不知怎的,那老人給我的感覺不太像一個老人。」孟綺雯說。

「不太像一個老人?甚麼意思?」盧大明。

「我也不知道...他明明是個老人家,但以我當護士的經驗,我接觸的老人很多,剛才那老人的動作和行為,給我的感覺是少有的有力和敏捷,他雖然滿面皺紋,但雙手卻相對嫩滑,很有違和感。」孟綺雯思索著。

「哈...好的!還有沒有其他?」盧大明皮笑肉不笑地說。

「應該真沒有了。」孟綺雯。

「好的,謝謝你!不妨礙你工作了,孟姑娘。」盧大明咧齒而笑。

「嗯,不用客氣。」孟綺雯心裡充滿疑問,但嘴上也只淡淡回應,便返回工作崗位。

盧大明轉身,面向剛才他們一行人圍住的那張病床,對病床上的人說:「沒其他人了,終於可以談談正經事。我首先要好好感謝你跟警方合作,黃頂中先生。」
2022-09-11 00:46:24
2022-09-11 14:35:18
33. 病房調查(2)
「別客氣!支持警方執法是天經地義的!那兩兄妹簡直是喪心病狂的罪犯,縱火殺人還可以裝作無辜,小心天打雷劈有報應!」黃頂中。

「嗯。」盧大明點點頭。

未待盧大明說話,黃頂中又一口氣繼續說:「盧長官,我真不明白,為甚麼你不再多派些人把他們當場圍捕呢?」

盧大明沉默不語,反倒是盧大明身旁的冷峰開口說:「警察做事不用你教,何況這些是警察行動機密,你不必知道。」

「是!是!是!有道理!」黃頂中連連點頭稱是。

盧大明微笑點頭,拍拍黃頂中的肩膊,說:「我除了專誠來感謝你外,還要仔細問一下當時情況。」

冷峰在外套襟內掏出一本筆記和一枝筆,冷冷地盯著黃頂中。

「隨便問,我知道的都會說!」黃頂中本身都願意合作,加上看見冷峰的眼神,更加不敢有任何推托。

盧大明微笑了一下,挪來了一張椅子,在黃頂中病床旁邊坐下:「剛才找你的兩個人,無疑就是孟姑娘遇到的一男一女。女的是通緝犯高麗,男的不像他兄長高清,是誰?你認識他嗎?」

「我也不認識他,只聽到高麗稱那人『大伯』。」黃頂中說。

「哦?大伯?」盧大明問。

「唔...」黃頂中在腦海思索著:「跟那姑娘說的差不多...那『大伯』以一個老頭子而言,反應很快,又很大力,當時嚇了我一跳。」

「嗯...沒有其他了吧?就這樣吧。」盧大明站起身準備離開。

「盧長官...盧長官...」黃頂中連連呼叫。

「怎麼了?」盧大明冷冷的道。

「不!只是...盧長官你說過事成後給我換間高級單人病房,是不是現在可以換了?嘻...嘻...」黃頂中客客氣氣的說。

「哦!對啊!」盧大明想了一想,拍了一下額頭。

「謝謝!謝謝!」黃頂中咧齒而笑。

「但現在還未事成,恐怕你要等等。」盧大明一副抱歉的表情。

「吓?怎麼了?我不是...已經照指示把他們引來了嗎?」黃頂中錯愕地說。

「嗯,我代表警隊,代表政府感謝你的幫忙!」盧大明笑說。

黃頂中不懂作出反應。

盧大明繼續說:「黃先生,現在還沒有『事成』喔!抓到高家兩兄妹了嗎?你見到的只是高麗,連他哥哥高清的汗毛也沒見到吧?」

「未成功破案,我自己也不敢向上司領功啊!誰大膽得敢這樣做呢?」盧大明最後一句故意加重語氣,亦收起了慣常的笑容,相關用意連黃頂中也聽得相當明白。

「不敢...不敢...」黃頂中連忙答道。

「就是嘛!還好黃生你明白事理,如果海港國多一點你這樣的良好市民,我們警方就不用這麼忙碌了。」盧大明轉眼又現出了招牌微笑。

「是...是...」黃頂中笑容牽強地和應。

盧大明轉身離開,臨走時再補一句:「放心!我會推薦你領好市民獎!哈哈!」

但是,當盧大明轉頭望向正前方時,頓時收起了笑容變得一臉嚴肅,平淡而帶有有不滿地說:「領班,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過...」
2022-09-11 23:14:58
2022-09-12 21:11:12
34.黑衣男與領班
話沒說完,就給眼前這個他稱為「領班」的中年男子揮手,以帶有教訓的語氣截住:

「事情順利的話我當然不會隨便露臉,但現在你我都知道,事情並不順利,我認為『部門』需要參與更多。」

「時機尚未成熟,『部門』的存在要絕對保密,不讓外界知道!」盧大明輕聲的說。

「呵呵!別緊張吧,你有所不知...」「領班」拍拍盧大明的肩說:「我們的人已成功滲透海港國上下,就連最高行政機關也安插人,只差一步她便能掌握實權,武裝警察部又有盧特務你作內應,基本上沒甚麼好怕的啊!」

盧大明驚訝又懷疑地問:「話雖如此...但最高行政機關...難道是即將舉行的總統選舉?沒道理!總統參選人必須是土生土長的海港國人,還要有一定政治名望,這種人物怎會聽你操縱?難道...」

「領班」打量盧大明的臉,輕輕笑道:「你只道我是用了骯髒手段,例如以家人威脅她是吧?不不不!這些手段只能收一時之效,而且他們不會衷心服從,做事只會陽奉陰違。」

「那麼...」盧大明。

「沒有適當的海港國人人選,我們便自行製造出來。」「領班」說罷便拍拍響掌。

聞聲響後,一名身形瘦削高佻的黑衣男從「領班」身後走來,帶著木無表情的臉和一雙死寂的眼睛站立在「領班」旁邊。

「他是...」盧大明疑惑地問。

「領班」看到盧大明身旁的冷峰,也不顧忌地直說:「這是我給你看的例子,他便是其中一個我們製造的海港國人,當然這個只是低級版...」

「那麼滲透進海港國總統選舉的那個...」盧大明上下打量著黑衣男。

「那個當然是接近完美的『製成品』,但現階段暫不會確切透露,不過你聰明的話也可能會猜到一點端倪。」「領班」自豪地說:「經過我國頂尖人員多代的研究和改良,終於『製造』出一批能夠獲取『原材料』的能力,同時維持人類的外觀的『製成品』。」

「原材料?製成品?」盧大明問。

「哎...忘了你們外行人不明白。『原材料』指擁有各種特長的生物,曾經我們專家致力捕捉一些凶猛野獸作『原材料』,但長遠不符合成本效益,所以改用常見家畜動物來作『原材料』,雖然侵略性不及野獸,但製造出來的『製成品』會有一種獨特的特質,你知道是甚麼嗎?」「領班」說。

盧大明沒作聲,只搖搖頭。

「領班」一把揪住身旁的黑衣男衣領把他拉近,一下又一下用力掌摑他,每一下都發出響亮的「啪」聲,同時說:「是絕對忠心。」

「我就是他們的主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忤逆我的意思。」「領班」說著還掌摑不斷,黑衣男的一邊臉通紅,現出愈來愈清晰的掌印,但全程仍目光呆滯乾站,全無反抗。


盧大明和冷峰看得難掩驚訝,這時「領班」停了手,得意地跟盧大明說:「你來試試看。」

盧大明搖頭說不,「領班」將目光轉移到冷峰身上,冷峰目光與「領班」交接,毫不退縮,更主動開口說:「我來。」

「領班」狡黠地抿著嘴,冷峰走到黑衣男跟前,舉起手一巴掌擊向黑衣男的臉,豈料黑衣男反應極快,牢牢抓住冷峰的手,瘦削的身軀卻異常有力,冷峰幾經辛苦才掙脫開,立即向後退。

「領班」似早預料到這情況,咯咯笑著說:「絕對忠心當然只對一人,而那人就是我。」

冷峰平白吃了虧,面色自然不好看,也不應話。

「很好,那麼請你管束好他們,連同上次在大鍋村的那群,絕不能讓他們高調行事,上次就是因為他們魯莽行事,我不但要花功夫令到場的下屬封口,還要清除在場人證...你知道這可費了多少功夫?還有曝露事件的風險。」盧大明凝重地說。

「領班」收起了笑容,認真地端詳盧大明的眼神,說:「不愧是『主席』挑選的特務,考慮周詳,做事快、狠、準,你的意見我會聽取,會讓他們行事盡量低調一點。」

「是必須低調。」盧大明似乎並未滿意的說:「你們先是走失了一個,相信就是你所謂的『製成品』,後又高調行事致使牽涉的人多了很多。剛才我們在醫院這邊設了一個局,就是為了要清除餘下的涉事分子,但想不到他們比想像中謹慎和有反抗力,現在又給他們逃了,這事情一不留神,只會愈發愈大。」

與盧大明的著緊相比,「領班」卻悠然地說:「哦?你指剛才與他對戰的那個人?竟能以凡人的身軀來對抗『蛇甲』,的確不容小覤。」

「『蛇甲』...那是他的名字?」盧大明。

「領班」哈哈大笑幾聲,指著眼前的黑衣男說:「他們又不是人,有甚麼名字?有的只是代號而已,方便管理和指揮。」

「領班」續說:「『蛇』是他的『原材料』,『甲』是他在同組內的排名,根據他們的能力和功績來排名,分為十等,『甲』為最高,『癸』為最低,再更低級的統稱為『卒』,連專屬代號也不配有。」

「眼前這個已是實力最高的『製成品』之一?但剛才也被那幾個人逃脫了,看來他們的實力也不怎麼樣。」盧大明質疑地看著蛇甲。

「領班」向蛇甲打個眼色,蛇一放空的雙眼便聚焦到盧大明的臉,語氣起淡無起伏的說:「剛才對方的實力遠超正常人類的平均水平,以致任務出現偏差。不過,蛇甲已成功將神經毒素注射進對方體內,不出一天,毒素便會流入心臟引致暴斃。」

盧大明皺眉思索了一下再說:「就算是這樣,極其量也只死掉一個,還有另外三個仍然在逃,事情遠未解決。」

「領班」說:「放心,總之『部門』會更用力解決所有問題,包括最初逃走的『虎甲』。」

「嗯,想必你也知道,『虎甲』已弄出了很大的麻煩,現在有另一個耳熟能詳的名字—動物屠夫。」盧大明凝重地道:「已經三個月了,若『部門』再未能捕回他,輿論必然更大力批評我們,到時要再把事情掩蓋就更有難度!」

「當初『部門』已採取了所有必要措施,他仍成功強行逃脫...責任不在我方。」「領班」望著自己鞋尖說:「不過,『部門』會盡力幫助你,盡快解決此事。以免節外生枝。」


「嗯,謝謝配合。」盧大明戚一戚眉說:「我還要追縱逃走的那四人,我先回去工作,不送了。」

「原來是擔心這檔事?放心,我們有方法追縱,這次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雙方配合一下才行動。」「領班」笑說,手上拿著一塊扯破的衣角布碎。
2022-09-12 23:50:00
2022-09-13 21:21:04
2022-09-15 10:00:15
2022-09-17 00:13:21
37.陷阱
「慢著...其他案件資料都以文件形式保存,唯獨這件重要案件竟以電郵形式來往,不是很奇怪嗎?」高清皺起眉頭。

「有甚麼好奇怪?這個電郵也是他們內部專用而已,貪圖方便也不為奇,快打開它看看!快看看他們掌握了甚麼資料,這可能是替肥仔討回公道的線索!」傅爾摩用力地拍高清的肩膊。


「哎...是,但是,這有點可疑...」高清。

「還等甚麼!快!我來!」傅爾摩失去平日的耐性,一把搶了高清手上的滑鼠,直接按下去開啟電郵。

電郵裡有一大段文字,每個字都認識,但卻像胡亂排列一樣,拼湊不出意思,正當兩人還在思索的時候,電腦突然發出響聲,同時電腦螢幕不斷彈出多個視窗。

「叮!叮!叮!」

「怎麼了?」傅爾摩呆住了,操縱滑鼠的手也縮回了。

高清連忙在鍵盤輸入指令,手指敲打的速度愈來愈快,但他的神情也愈來愈緊張,隔了一會才說:「糟了!這果然是個釣魚電郵,這電郵特地裝設了一層防駭入程式,不但把我強制登出了,還自動反追蹤我們的位置!」高清。

「我們的身份和位置都曝光了嗎?」傅爾摩嚇了一跳。

高清嘆了口氣說:「我事先做了一層防範措施,他們暫時只知道我們大概位置,但相信不久便能將我們定位,一旦他們來到這裡,你的身份自然曝露,而我們亦被一網打盡!」

「啊...」傅爾摩眉頭一緊,嘆口氣說:「都怪我剛才...」

「算吧!」高清以堅定的語氣截斷:「我有肥仔,所以很明白你對Rock有多著緊,可能我自己最後也會忍不住好奇打開電郵。」

「唔...」傅爾摩欲言又止。

「別再說這些了,你趕快去通知霰龍和高麗,要盡快撤退!」高清一邊說著,一邊已不斷在電腦輸入指令。「我盡量在網絡裡增加攔截,拖延時間。」

「好!」傅爾摩毫不遲疑,一下子跑了出去。

走廊的公共位置,霰龍正落力訓練高麗,離遠也聽到他的聲音。

「做完這一百下掌上壓和三分鐘平板支撐,看來還很輕鬆呢!」霰龍。

「還好吧!」高麗抹了抹臉上的汗笑說。

「那麼,熱身完了,是時候來真的,現在我就傳授你本門『龍破拳』的入門招式。」霰龍邊說邊比劃:「第一式,『見龍在地』!」

霰龍半蹲下去以重心腳為中心,伸出另一隻腳快速貼地掃一圈,然後回復起始姿態。高麗看了一次,輕鬆自然地照辦煮碗重複了招式。

「果然有天份...看來我不用故事放慢進度,再來!第二式,『猛龍一撲』。」霰龍紮好獨特的馬步,雙腳聚力,向前一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飛撲,順勢一個翻滾再站直,行雲流水暢順無比。」

「這招講究『突發』和『爆發』兩個元素,用以突襲和搶救他人。」霰龍。

「明白!」高麗躍躍欲試,紮好馬步發力一蹬,做不到十成,也跟足霰龍八成的模樣。

「姿態正確,多練習加強力量就完美!」霰龍讚賞道。

「嗯!」高麗。

「接下來...第三式...啊!」霰龍準備示範時,突然頭暈目眩,腳步不穩。

「你怎麼了?」高麗趕忙上前扶他一下。

霰龍揮揮手道:「我沒事,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而已,我們繼續。」

「真的可以?不如先休息一下!」高麗。

「不!繼續吧!我沒有事!」霰龍又已擺出架式。

高麗想勸,卻知霰龍是勸不聽,心裡正納悶,這時卻聽到傅爾摩趕急的呼叫:「霰龍,高麗!」

「嗯?」霰龍和高麗停下動作,看著傅爾摩正跑過來,傅爾摩匆匆向二人解釋剛才的事,高麗和霰龍也不敢怠慢,立即跟他返回偵探社。

回到偵探社,三人都驚嘆眼前的情況。

「這...是?」傅爾摩問。

原來,三人甫一回來,便看見室內的電視及原先擺放於角落的一個備用顯示屏也都亮著螢幕,並排放在一起。

「我把大廈的所有閉路電視畫面連接到這兩個螢幕上,有何風吹草動也第一時間知道!」高清終於停下敲打鍵盤的雙手。

「你們剛才就是弄這個嗎?」霰龍。

「不...他就在我把你們帶回來的這一眨眼時間,把這些弄好...」傅爾摩難以置信地看著高清。

「電腦是我哥唯一的強項,這點程度還不算甚麼!」高麗卻見怪不怪的說:「我們不是要趕快收拾行裝嗎?」

傅爾摩回過神來說:「對!快!只帶走你們的隨身物品和偵訊裝備就好!」

一聲令下,各人都急急埋首收拾各樣物品,但亦忍不住不時瞥看閉路電視畫面,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家心裡便愈忐忑。
2022-09-17 12:55:27
2022-09-17 14:50:54
2022-09-17 19:44:12
38. 逃亡(1)

「你們看!」高麗突然指著電視螢幕大叫。

眾人一看,也不禁異口同聲發出低呼:「來了!」

閉路電視畫面顯示,各出入口的位置出現一大批身穿防彈背心的人,手持盾牌和槍械。

「是時候要走了!」高清。

眾人早已作好了準備,一拿起各自的行裝便起行,唯獨傅爾摩呆站原地沒有反應。

「怎麼了,你還好吧?」高麗。

「嗯...這裡是我的家,這刻離開,不知要多久才能再回來。我之前以為自己明白你們的感受,看來還是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傅爾摩環顧四周。

「你不是說過會查清真相,替我們平反,到時就可以回家的嗎?我們相信你,你卻連自己也不信了?」高麗。

「我們兄妹倆還需要你幫助,沒有你,我們真的沒有甚麼方向,所以最不能夠意志消沉的,就是你!」高清也加入對話。

傅爾摩看看兩人,重現笑臉地說:「嗯!原來我真是這樣重要。」

眾人不置可否地搖頭笑笑。

傅爾摩最熟悉這地方裡裡外外的環境,他看看門外閉路電視畫面,確認走廊還安全,便率先打開大門。

「停車場出入口一定被封住,不能駕車離開了,我們用走的吧。」傅爾摩。

「但行人出入口一定也有人把守吧!」高清皺眉道。

「當然不是走大門,我知道一條秘道,跟我來。」傅爾摩。

傅爾摩帶眾人乘貨𨋢落到二樓,然後在迷宮般的樓層來回左轉右轉,最後在長長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陳舊而佈滿污蹟的門。

門鎖打不開,傅爾摩想也沒想,一腳把門推開,眾人進入後發現這裡滿佈喉管,四周充斥機器運轉以及水流的聲音。

「這裡是水泵房,那邊有一條因維修而暫停使用的水管,我們可以從那邊遛出去。」傅爾摩指向遠方。

「爬水管?會不會太危險?」高清。

「不會...」傅爾摩:「你懂得游泳的話。」

「我就是不懂啊!」高清驚訝地說。

「不懂也要上啦!我會看著你,你走在我前面吧!」高麗。

「沒有別處了嗎?」高清不安地四處打量。

「沒有了,跟著來吧!」傅爾摩首先鑽進中空的水管裡,一下便遛走了。

輪到高清,他站在水管前猶豫。

「放心啦,傅爾摩自己也滑下去了,沒有事的。」高麗安慰道。



高清縱是害怕,也知道終究不能拖太久,咬緊牙關底下還是鑽進水管遛下去。

「啊啊啊!」高清的驚叫聲傅遍水管兩端。

高麗也緊接鑽下去,霰龍殿後。

水管已乾涸了一段時間,向下遛的速度其實也不算快,除了漆黑一片外,水管內並無任何危險。

大概一分鐘後高清才看到了光。

「噗!」高清從出口鑽了出來,掉進了水中。

高清接觸到水的一刻相當驚恐,但很快連他也能夠冷靜下來,因為他發現水深只及小腿高度,他自己亦能穩穩的站住。

「這個儲水槽已停用了一段時間,水自然退卻了不少。」傅爾摩。

高清鬆了一口氣,隨即不禁苦笑,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嚇自己。

隨後的高麗和霰龍也分別滑下來,人齊之後,傅爾摩繼續領路:「這邊走。」

眾人沿水槽的樓梯向上爬,看見一度鐵門,打開鐵門,原來已走出了大廈之外。

「這是儲水槽的入口,沒有鎖匙的話,外面是開不了的,而且這位置十分隱蔽,他們應該忽略了這裡。」傅爾摩自信地說,聽他的口吻,似乎早已對撤退有過研究。

「再往那邊走我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遠離這大廈了。」傅爾摩指著前方。

正想起行之時,霰龍突然捂著胸口,叫了一聲「哎...!」。

身旁的高清正想開口問他之時,霰龍更已直接跪倒地上。

「霰龍!」傅爾摩、高清和高麗不約而同地趨前。

霰龍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角不斷流下豆大的汗珠,嘴唇也明顯發紫。

「這症狀,你中毒了?」傅爾摩緊張的靠近。

「應該是醫院那時候...」霰龍喘著氣,同時指向手臂上被咬的牙印,霰龍右臂上那傷口其實很小,但這時傷口側邊佈滿一絲絲變黑的血管。

「是我太大意,忽略了它。我早該察覺到。」霰龍吃力地說。

「你覺得怎樣,還能走嗎?」傅爾摩神色擔憂。

「現在一動就喘不過氣,也會加速毒氣運行,我恐怕是走不動了。」霰龍搖搖頭說。

眾人心裡涼了一截。

「你們走吧,不要管我。」霰龍斬釘截鐵地說。

「當然不行!怎可以掉下你一個人?」高麗很大反應。

「最多我們合力抬你走,有甚麼不可?」高清。

「你這孱弱書生還好意思這麼說?要抬我走,恐怕只會大家都走不了。」霰龍勉強笑了笑說。

「總之我們不會丟低你!」傅爾摩大聲說。

「你瘋了嗎?跟他倆一起瘋啊?我一個被抓總好過四人都被抓吧!?」霰龍。

「誰都不會被抓!」傅爾摩略略思考一下,堅定地說:「等我一下!」

「你又有甚麼瘋點子?」霰龍想制止傅爾摩,但此刻的他卻有心無力。

「成功的計劃,最多只是『大膽』,不算『瘋』吧!」傅爾摩笑說:「我去把車駛來接你們走。」

「還不是瘋了麼?警察定有大量人馬守住各出入口,你怎麼出入?」霰龍搖頭道。

「他們絕對沒我熟悉這裡的地形。」傅爾摩攤攤手道:「至於逃出去,的確只有硬闖了,但總比丟下你好!」

霰龍望著傅爾摩,嘆了聲:「算了,看來是勸不了你,你一定要成功。」

「那當然!」傅爾摩說罷,便折返跑回去。

「咳...咳...」霰龍。

「你知道中的是甚麼毒嗎?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高麗憂心忡忡的問。

「我也不知道...」霰龍搖頭說:「這毒性經過一整天才開始發作,但一來就相當剛猛,直接使我整個身體都軟弱無力...」霰龍。

高清回憶起當時在醫院的畫面,說:「原來那黑衣男那一咬不是發狂,而是故意要向你注入毒素。」

「對...暗器我見過不少,用牙齒下毒倒是第一次見,這回真是老貓笑鬚了...」霰龍苦笑道。

「呯!」

外邊傳來一聲巨響,然後一輛熟悉的七人車撞倒圍欄,高速迎面駛來。
2022-09-18 12:50:32
2022-09-18 18:04:52
39. 逃亡(2)

「這瘋子...」霰龍有氣沒氣的說。

「嗚嗚...嗚嗚...」

同時 ,七人車後方已出現了幾架響起警燈和警號的警車。

「快!出去!」霰龍勉力支撐自己站起來。

高清和高麗合力攙扶霰龍,但他身形實在太高大魁梧,兩人扶得相當吃力,吃力地搖搖擺擺趕向馬路邊,傅爾摩駕著七人車在眾人旁邊驟然停下,他們亦才剛好走到路邊。

「來!快上車!」傅爾摩大叫。

高清和高麗擁著霰龍,三人一起踉蹌的衝上車,三人還未坐穩,傅爾摩便踩下油門,因尾隨的幾架警車已愈來愈近,一遲疑便會迅即被包圍。

「咳...咳...」霰龍再次咳嗽連連,臉色發青,閉上了雙眼。

「啊!霰龍你不要睡!」高麗。

「怎麼了?霰龍他很辛苦嗎?」坐在駕駛席的傅爾摩看不到霰龍的狀況。

「好像愈來愈糟糕!」高麗的聲線有點顫抖。

「他隨時有生命危險,我們送他去醫院吧!」高清。

「但...去醫院的話,即使我們幾個可以逃離,霰龍一定會被抓住,落入黑衣男手中的話,下場可能與死無異。」傅爾摩。

「這...難道放著不理嗎!?不知他能支撐多久!」高麗徬徨地說。

霰龍此時不但臉色蒼白,身體更開始微微發抖,全身冒出冷汗。

傅爾摩想了半晌,說:「這樣吧,我認識一個經營私家診所的醫生,就在東岸火車站商業區,現在我們就過去找他幫忙。」

說罷,傅爾摩便沿最快的路線,從邊界工業區駛到東岸火車站,後方的警車一直尾隨,傅爾摩把它們拋開了一段距離,但始終未能完全擺脫。

「霰龍的狀況...我們不能浪費時間兜圈了。」傅爾摩略作思考後說:「我一停車你們就拉著他跑入商場,去陳至美醫生診所,說我的名字,就有人會幫助你們。」

「好!我們...三個?那你呢?」高清。

「我要去支開他們!不然他們一定會全追進商場內,把我們一網打盡!」傅爾摩嘴上說著出人意表的說話,但語調卻是依舊的平緩。

「甚麼?」高清和高麗和都異口同聲叫了出來。

「你...一個人去引開他們?太危險了吧?」高麗。

「呵!換你們來擔心我了?放心吧!我總有自己的方法。」傅爾摩悠然自得地說。

「這個時候你還...唉!好吧,這個時候也別無選擇...」高清。

傅爾摩說:「聽清楚,前面燈位過後,我一停車,你們先衝進火車站,再經火車站穿到商場,去陳至美醫生診所,記住要照我的說話做,這很重要,知道嗎?」

高清腦裡冒出疑問,但此刻也不多問,只說:「嗯...你小心一點!」

高麗也緊張地說:「你千萬不能被捉到!」

傅爾摩「哼」的笑了一聲,似是有相當的自信。

紅燈亮起的一刻,七人車剛好衝過燈口,後面的車因紅燈而停下,暫時擋住後方追來的警車,傅爾摩將車急速駛到火車站旁邊,再猛然剎停。

停車的一刻,傅爾摩同時大喊:「走!」

高清和高麗趕緊拉著霰龍下車,一人一邊扶著霰龍,按傅爾摩的指示先跑進火車站,高麗忍不住回頭看看,果然警車很快又已靠近,車上的警察想必也能看到他們三人走進了火車站。

只跑了短短的一段距離,但高清和高麗的心跳已極為劇烈,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追捕的警察就在不遠處,使他們神經極為繃緊,不由自主微微顫抖。

走進火車站後,他們便經過連接的通道走向商場,混進人潮,高清和高麗低下頭默默走路,高麗瞥見身後火車站大堂已跑進為數五、六個的便衣警察,他們緊張的四處張望,有的還走下樓梯到月台去,不用說也一定是在找尋他們三人。

「原來是為了這樣!」高清和高麗看到這情景,同時又想起傅爾摩的話,便恍然大悟,一切都是傅爾摩安排的聲東擊西之計,兩人暫時鬆了一口氣,對方追捕他們至站內,證明還不知道他們已走到商場這邊,就算未能完全擺脫警察,也可以爭取到一點時間讓霰龍去治療。

高麗再瞥瞥門外的另一邊,想看看傅爾摩的情況,可是傅爾摩已連人帶車消失了。

「傅爾摩走了。」高麗。

高清點點頭沒有作聲,他正全神貫注在眼前的環境,盡快找到陳至美醫生。

「到那邊看看。」高清指著前方的「商舖指示」。

「在七樓,七零八號,陳至美醫生診所。」只在指示牌前掃視了一眼,高麗還未仔細看的時候,高清便已看到目標。

「好的。」高麗完全相信高清的這種一目十行和過目不忘的能力,不再多問便遵高清的指示找尋上七樓的電梯。

七樓,這層幾乎全是醫務診所,有了確實號碼,要找自然不難,高清和高麗好不容易扶著霰龍來到「陳至美醫生診所」的門外,二人嚇了一跳,診所門外排了一條長長的人龍,至少有二三十人。而從玻璃門窗可看到,診所內亦早已坐滿了人。

「太多人了吧...怎麼辦,我們可是沒時間排隊!」高清打量著長長的人龍和人們不耐煩的臉。

高麗看了看霰龍的狀況,略想了想,說:「不能再等,就直接進去吧!」

說罷高麗便一把推開玻璃門,高清也只得配合她,扶著霰龍進入診所。

其他人見他們扶著一個臉色鐵青的人,準是看醫生沒錯,但他們臉上則是告訴你:這裡有誰不是患病,有誰不是看醫生,警告你們不要「插隊」!

高麗無視眾人的目光,直接走到櫃檯跟護士說:「我朋友中了毒,有生命危險,要盡快見陳至美醫生!」

護士反了個白眼,說:「真的中毒就去醫院吧!你這些把戲不少人已用過,要見醫生就請拿籌排隊吧!」

「不!我們一定要立即見陳至美醫生!請你跟他說一聲!是他的朋友傅爾摩叫我們來的。」高麗。

「啊?立即?你可知道這裡排隊的人都是來見陳醫生啊!你...」護士不屑地說,但話說到一半,診症室的門打開了,也把護士的話打斷了。

「是傅爾摩?」診症室裡走出了一個長有深啡色長曲髮、一雙明亮大眼和最令人注目的一雙長腿的美女醫生,女醫生年紀大概三十多,但氣質尤勝於十八廿二的少女。

美女醫生首先望住高清,但高清看得呆了,站著不懂說話,高麗趕緊接話:「是!你是陳至美醫生?是傅爾摩叫我們來找你幫忙,我這個朋友中了毒,情況愈來愈差!」

「對。這是...霰龍?」陳至美趨前看看霰龍,便認出了他。

「果然人如其名,是至美的醫生...」高清心裡驚嘆。

「原來你們也認識啊?」高麗。

「當然,他是傅爾摩的好兄弟。」陳至美打量霰龍的臉和身體,說:「他情況很嚴重,要立即治療,你們等等,我先處理這個病人。」

一分鐘後,房內的病人走出病房,陳至美示意高清和高麗進入診症室。同時,她走出來跟診所內的人說:「各位不好意思,這裡有一位急症病人我必須先處理,相信要有好一段時間,請各位再耐心等待一下!等不及就請另約時間吧,很抱歉!」

「啊!怎麼這樣啊!我等了很久啊!」等候的人有不少的抱怨。

但不知是礙於醫生的權威,還是陳至美態度算是友善,而且說的都是事實,不少人都看見霰龍的狀況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還要危急,也只好無奈接受。

「請你幫我跟客人交待和安排一下,謝謝。」陳至美對登記櫃檯的護士說。

「好的。」剛才態度高傲的護士對著陳至美醫生則顯得非常服從。
2022-09-19 11:58:36
40.治療

進入了診症室,陳至美立即關上門,急切的說:「先把他躺在床上。」

然後陳至美替霰龍診斷情況,神情模糊的霰龍此時半張開眼說:「噢?是陳至美?」

「想不到連你也會落到如此情況,你知道自己在哪嗎?」陳至美繼續認真檢查。

霰龍只虛弱的笑了聲沒有回應,也許覺得很累,他再次閉上雙眼。

「呼吸急促、瞳孔縮小、嘴唇紫黑,神志不清、發燒,很可能是中了毒。這傷口...他被哪種蛇咬過?知道的話可更快匹配相應的解毒血清。」陳至美詳細替霰龍檢查時發現了他手臂上的傷口。

「他沒有被蛇咬,而是被一個...人咬過。」高清遲疑了一下,該不該稱黑衣男為「人」。

陳至美皺了皺眉,提起霰龍的手臂說:「你肯定?他這傷口明顯是蛇的毒齒咬成的,而不是人的牙齒。」

「真的,他手臂的傷口確確實實是被人咬,嚴格來說,我們相信那是一個牙齒附有蛇毒的一個人。」高清想起當時在醫院大堂的情況。


「我知道了,雖然有點匪夷所思...」陳至美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回復冷靜地說:「看來是對方在口腔裝設了模仿毒蛇口腔的機關,向敵人注射毒素。」


「你可以替霰龍解毒嗎?」高清問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

「可以...但我要先替他抽血化驗,約一個小時後才能確定是中了甚麼毒。」陳至美手上也不閒著,已準備替霰龍抽血。

「一個小時...他能撐得住嗎?」高麗。

「放心。我會先給他一些減輕症狀的藥物,但真正的能對症下藥的解藥就要驗血後才能使用,不然是沒有效用的。」陳至美。

「嗯...好的。」高麗。

一眨眼,陳至美已替霰龍抽了足夠的血量交給護士去化驗,也給予霰龍一些紓緩的藥物,霰龍雖然仍是昏睡,但神情已經舒適了點。陳至美一口氣做完最急切的診斷和給藥,稍事休息,而高清和高麗看到霰龍的情況沒有繼續惡化,暫時放下心頭大石。

「你們可以坐在裡面等等,想必你們也不能隨便出去閒逛吧?」陳至美望望兩人。

「你...知道我們是誰?」高清。

「一開始還未認出的,但我一想起霰龍正被通緝,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兄妹,就記起你們的樣貌了。」陳至美。

「還有一個老頭被通緝,不用說那鐵定是傅爾摩本人吧?」陳至美。

「你很熟悉他們,你...是傅爾摩和霰龍的老朋友嗎?」高麗。

「哈...」陳至美笑了笑,頓一頓說:「傅爾摩是我的前男友。」

雖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但高清和高麗還是聽得瞠目結舌。

「不用這麼大反應吧,你們都不是小孩!」陳至美苦笑說:「算起來,我們也有一年沒聯絡了,所以當我聽到『傅爾摩』的名字,知道應該真的發生很重要的事,他才叫你們來找我。」

「原來如此...但實在想像不到,他這副模樣,竟跟你...」高麗。

「他怎樣了?」陳至美感到意外。

「也不太差,只是活像一個沒有臭味的流浪漢。」高清。

陳至美稍微張開了嘴,有點驚訝的說:「真的...?我們分手時他也沒這樣...他後來經歷過甚麼嗎?」

「『Rock』被人殺死了。」高清。

「噢...!」陳至美恍然大悟,似乎從這一句她已足夠了解傅爾摩的情況。

然後,高清和高麗把與傳以摩相遇後的經歷一一說給陳至美。

「以摩確實很疼『Rock』,難怪...」陳至美憂心的說:「這件事上,現在你們是他僅有的希望。」

「不!」高麗搖頭說:「是他給予我們希望才對。」

高清點點頭說:「沒有他,我們早死了,遑論查甚麼真相。」

這時,護士把驗血的結果拿進來,陳至美端詳一下,說:「哦?他中的是眼鏡王蛇的蛇毒,而不是其他人工合成的神經毒素,算是不幸中之大幸,我有這蛇毒的解藥。」

「眼鏡王蛇蛇毒,毒性之強足以殺死一頭大象,成年人被咬後一般於半小時後斃命,為甚麼他能撐上一整天時間呢?」高清對書本的資訊很了解,但超出了書本以外的實際情況,當然要詢問專業人士。

「依我看,第一是因為霰龍手上的傷口很淺,只是被毒牙擦傷。第二是咬他的不是一條真正的眼鏡王蛇,其毒性可能因各種原因有所減弱,慢慢才發作出來,他才撿回一條命。」陳至美以專業的口吻和角度分析。

「只是被擦傷也會這樣,這毒性也太可怕了!」高麗倒抽一口氣。

「沒錯,所以今次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陳至美問:「你們下一步打算怎樣?」

「我們...也不知道,事情也太突然,全靠傅爾摩以身作餌,我們才能帶霰龍來見你。要說的話,當務之急是要先重新會合傅爾摩。」高清。

「嗯...他是一個可靠和聰明的人,他會平安回來跟你們會合的。」陳至美輕輕的道:「你們要對他有點信心和耐性,先在這裡暫歇吧,霰龍也需要休息一會兒才醒。」
2022-09-19 21:36:54
2022-09-20 17:15:52
2022-09-20 22:42:52
41.追餌(1)

在高清和高麗扶著霰龍衝出車門,朝火車站逃跑之際,傅爾摩同樣忙不過來,邊看著三人漸趨遠離的身影;不時瞥向倒後鏡,警惕著隨時追上的警車;右腳在油門上來回起落,等待最適合的一剎那。傅爾摩很清楚自己只有一個目的:將自己作為誘餌,把危險遠離他們三人。

警嗚聲和警燈的閃爍就在後頭。

「就是現在。」傅爾摩心裡默念一句,眼神便從別處移回前方的路面,早已準備好的右腳同時用力踏下。

「嗖」的一聲,傅爾摩連人帶車便由靜止變為高速移動。

剛趕到的兩輛警車以為能將傅爾摩截下,卻被突然加速的傅爾摩再次拋離,傅爾摩也未敢怠慢,但求盡可能遠離對方。果然,對方只停歇了短暫的一刻便又再發動追上,雙方車型的差距使傅爾摩無法純粹以速度甩開對方,只能以他自恃嫻熟的駕駛技術巧妙地在市區狹小彎長的馬路上爭取多一點的距離。

「想趕我上高速公路?果然早有準備。」傅爾摩心想。

這絕對是他預料之內,所以無論對方如何誘使抑或強迫,他也不走上高速公路,高速公路路向單一、容易截停,一旦駛上無疑是自投羅網,所以他繼續在市區中的馬路游走,發揮他自身的優勢。

「就跟你們慢慢耗。」傅爾摩喃喃自語。

他憑出色的駕駛技術以及對此區道路地形的熟悉,完全不怕對方會將他逮到。同時,拖延對方的時間愈久愈好,惹起對方的注意亦愈多愈好,能為高清等三人爭取更多的時間,是他一開始決定作餌時已清楚訂下的目標。

說過的事,他從來都做到。

他如魚得水地在馬路上游走,對方顯得愈來愈焦急。險象環生的不是因為密集的人和車,而是對方超乎意料的進取,彷彿就明說為了要把傅爾摩抓到手,拼死也不惜。

這種情況令傅爾摩心生不安,他故意留在多人的區域徘徊純粹是策略需要,他不想發生任何交通意外,更不想任何無辜的人受傷。有危亦有機,對方如此急燥進取,便很容易因大意而犯錯。果然,在開始的頭十五分鐘,雖然對方窮追不捨,但頂多也是想以包圍截停的方式把傅爾摩攔住。

但之後,對方開始變得不擇手段,對方的一架車以極高速貼近傅爾摩的車,未能爬頭將它截停便索性直接扭軚把它撞向一邊,而另一架則緊貼傅爾摩的車尾,想硬生生用兩架車的車身牢牢把他困住。

傅爾摩的車原本就在靠近石壆的那一邊,頓時被撞得不斷與石壆磨擦,右邊的倒後鏡也脫掉了。傅爾摩嚇了一跳,想不到對方是如此單刀直接和粗暴野蠻,他馬上反方向把軚扭盡,此七車人的速度雖不及對方的兩架車,但扭力與噸位倒是大大超越對方。傅爾摩把貼近他左邊的那輛車倒撞回去,打橫越過馬路上的行車線,並一直把對方的車攔腰推行,對方的車一邊被凌空推行,踩盡油門也未能掙脫。

「呯!」

那架車被撼到圍欄上,車身因擠壓而變形。此下聲響惹來不少途人注意,驚呼聲此起彼落。他們原以為發生了一宗單純的交通意外,直到另一輛車繼續從後追上,直接撞擊傅爾摩的車,他們才知道這顯然更為複雜,這才紛紛因害怕而退開,有部分人亦趕忙致電報警。


報警並不會令傅爾摩更緊張或害怕,因一直在追捕他的便是警察,他此刻的心思全放在應付仍在後緊咬不放的那輛車,對方撞了他一下後,現在正在倒車,看形勢似是準備再來狠狠一擊。

「他媽的!我得罪的是黑幫嗎?」傅爾摩低嘆。

在剛才的一擊後,傅爾摩駕駛的七人車尾已被撞凹,玻璃碎裂。倘若再來一下重擊,恐怕車身後部將被撞壞,整輛車未必再能行走。

傅爾摩此刻聚精會神快速思考,絕對不能讓此事發生。傅爾摩在對方倒車之際,竟沒有把車駛向其他方向離開,反而是跟著對方一起倒車,甚至是踩盡了油門全速倒後,對方的車頭突然就被他以車尾頂著,反方向推行,直至撞到後方的石壆才停下。

傅爾摩憑著大車的優勢,任憑對方如何踩油和扭軚也動彈不得。忽然,「嘭」的一聲,伴隨著劇烈的震蘯,傅爾摩被晃得前後擺動,但幸好沒有大礙。

但後方的那警車則沒他般幸運,原來它被一輛未及收掣的貨車撞個正著,頓時被撞飛至十米外的位置,車身的一邊被撞得破爛,車窗玻璃完全粉碎,零件散落一地。車上的人似乎都受了傷,半醒半昏地叫嚷著。

「天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們怎樣啊?」貨車司機大驚,馬上下車跑向被撞的警察私家車。

傅爾摩立即趁機駛走,遠離肇事現場。其實貨車的撞擊是傅爾摩故意促成,他絕不想牽涉其他無辜的人,但他久久未能脫身,情非得已才要借助別人的手來為他清除障礙,他此時逃離追捕的確舒了口氣,但並不感得特別高興。

他一如既往的冷靜沉著,兜了好幾個大圈,確認沒有跟蹤後,便把車停靠到一個偏僻不起眼的角落,隱藏在這個與外界既接近又遙遠的位置。

「弄得如此大件事,警察必定優先全力搜捕我,我就躲在這裡,看你們要找到何時。」傅爾摩心裡盤算著,剛才已成功令警方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此時一動不如一靜,躲藏起來消耗對方時間。
2022-09-21 00:08:37
2022-09-22 00:28:07
Push
2022-09-24 15:06:26
44.追餌(4)

「啊...」霰龍矇矇矓矓地叫出聲來。

「霰龍,你醒了?」高清和高麗連忙上前察看。

「嗯。」霰龍一張一閉地慢慢睜開眼,從喉嚨裡發出了沙啞的一個音。

「借借,讓我來看看。」陳至美上前為霰龍作檢查。「嗯...解毒劑效果不錯,毒素都已清除了,你身體也恢復得挺快吧。」

「霰龍你感覺怎樣?」高清擔憂的問,畢竟霰龍當時是為救自己而中毒受傷的。

「啊...」霰龍用雙手支撐住自己從床上坐起來,活動一下手腳。「我感覺...好多了!應該已痊癒了!」

「還未完全痊癒吧?別勉強!」高麗。

「面對常人的話,我也會這麼勸說,但放心吧,霰龍的身體不能以常理猜度,他說沒事就是沒事了。」陳至美笑說。

「呵!還是你了解我!陳至美。」霰龍少有的開玩笑。

「你那超越常人的體格,誰也不會忘了吧!」陳至美說。

高清和高麗不約而同用力點頭。

「可是現在出現了比我更奇特的人,還不止一個,而是一大批。」霰龍凝重的道,他指的當然就是黑衣男組織。

「嗯...我也沒見過你傷成這樣,你們要加倍小心。」陳至美凝重的道。

「對了!我睡了多久?傅爾摩有消息了嗎?」霰龍猛然醒起。

「你睡了大概一個小時而已,還沒有傅爾摩的消息...我們一直也在這裡,也不知外面的情況。」高麗聳聳肩說。

「我們要走了...雖說我們使計擾亂警察那一方,但也不可逗留在原地太久。而且...我們也要去找傅爾摩。」霰龍邊說邊下床。

「嗯...你們要保重,這些是我僅存的解毒劑,你們收好吧!以防萬一… 」陳至美遞出幾個小玻璃瓶。

「嗯,謝謝。」霰龍爽快地收好陳至美遞給他的藥劑,並轉頭對高清和高麗說:「我們走吧!」

「嗯!」高清和高麗齊聲和應,他們看見霰龍迅速敏捷的動作,都知道他真的沒事了,鬆了一口氣。

「打擾你了!後會有期!」霰龍打開門準備向外走。

「等等!」陳至美突然叫住他。

「怎麼了?」

「替我跟傅爾摩問好...」陳至美幹練的知性表情一時變得柔弱。

「知道了。」霰龍點點頭說:「保重。」

說罷三人便步出診所。

在診所外,霰龍對高清和高麗說:「雖不知傅爾摩眼下在哪裡,但我們必須安全逃出,才能會合他。」

「我們盡量低調地離開吧!」高清。

霰龍和高麗都點點頭,三人便低調的一起向商場出入口走,沿路低頭不作聲,三人互相保持一段距離。

但走到近商場大門附近,三人同時嚇了一跳,又重新靠攏在一起。

大量軍裝警察駐守在火車站出入口和商場的出入口,截查每一個進出的人,仔細打量他們的樣貌和身份。更遠處,附近的馬路上都排滿大量的警車和衝鋒車,紅紅藍藍的警燈在閃爍,警察的數量極多,可說是前所未有的鋪天蓋地。

如此大陣仗,高清和高麗都看得心裡發毛,大量的警察就像天上大團的烏雲,把他們心中的希望覆蓋,四周也頓時變得陰沉和寒冷。

「如此的規模...而且還把整座商場封鎖了...看來不把我們抓到是不會罷休的。」高清徬徨地說。

「糟了...我們會逃不掉嗎?」高麗顫抖地說。

東岸火車站不但連接旁邊好幾個商場,還連接著附近的主要街道,這一帶本身就不單單是一個火車站或一個商場,而是一座小城鎮般,人口密集、熙來攘往。這刻這座小城鎮的所有出入口都被被封鎖,把出入口擠得水洩不通,活像新年年宵場內的環境,人流不許進,只許出,受過警察截查後才可放行。


「冷靜一點!」霰龍左顧右盼視察情況:「人還多得很,我們還有時間,快走!我們向另一邊走!」

霰龍身型硬朗健碩,全靠他領頭,三人才得以在擠擁的人群中穿插而過,高清和高麗緊隨其後不敢怠慢,怕一個不留神即被人潮沖散。此刻的霰龍就像是江濤中的大船,拉住身後兩艘飄搖的小艇。

三人好不容易去到商場的另一邊,接連查看了幾個出入口,都有大批警察駐守截查。

「全封死了!當人群逐步散去後,我們就無處可逃!」高清無助地說。

霰龍向高清和高麗示意,退回商場人多聚集的地方,混雜進人群內再作打算。

霰龍默默思考了一會,說:「或許也只能學傅爾摩的再照辦煮碗一次...」

「不!絕不要這樣做。」高清當下制止住他。

「怎麼了?」高麗疑惑地問。

「他想學傅爾摩那樣以自己作餌,引開警察,然後讓我們趁亂遛走,對吧?」高清邊向高麗解釋,邊望向霰龍。

「嗯...我沒有傅爾摩的頭腦,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霰龍輕輕點頭。

「不!現在四周已被封鎖,根本想逃也逃不了,這樣做只會自投羅網!」高清搖頭道。

霰龍點點頭,抿著嘴沒有作聲。

「我們暫時還有時間,各出入口聚集的人極多,情況很混亂,一時三刻我們還不會被人發現。」高清靠在玻璃欄察看下面的情況。

一大群人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的更提著一些購物袋和紙袋,明顯是剛才在商場內消費的客人。

「警察大規模截查嚇怕了許多人,那些人猶豫著要不要離開。」霰龍

高清望望霰龍,反復思量了他的說話,忽然靈機一觸:「我想到了!」

「甚麼?」霰龍和麗異口同聲問。

「既然這麼熱鬧,我們就一直留在這裡,不用離開!」高清。

「瘋了嗎?雖然現在仍然人多,但早晚都會散去,到時我們不就無所遁形了?」高麗。

「警察必會以為我們因害怕而會急切逃出去,我們不可中計。」高清。

「你也有道理,但正如高麗所說,這只能拖延一時,最終也會被擒!」霰龍。

「這段時間我們當然不是坐以待斃!」高清說:「這商場如此大,儼如一座小城鎮,你們熟悉它的每個角落嗎?」

「當然不可能!」高麗。

「我明白了!」霰龍恍然大悟:「你意思是我們應找個能好好躲藏的位置?」

「沒錯!」高清拍了拍掌說:「我們要找個隱蔽的位置藏身,若找不到我們的話,他們很大機會只會懷疑我們已不知從哪裡偷溜出去,絕對想不到我們由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

「嗯...雖然不知行不行得通,但總比向外硬闖為好,因為外面必定佈滿極嚴密的封鎖線。」霰龍。

「嗯!我們逐層去看!」高清說罷,三人齊向前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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