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者收容所】《病港II》(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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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20 01:10:56
「好。」我一口答應。

「另外你今晚得唔得閒?」許美祿問。

「有咩想幫手?」

「我哋可以一齊去食飯。」

我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我們在員工宿舍吃飯,一起點了款較貴的葷菜,配個米飯和饅頭。

「真係新官上任三把火,聽講你搞掂咗好多事。」許美祿夾件豬腸給我。

「都係好簡單嘅事。」只要不是跟學術研究相關,對我來說都很容易。

「再係咁落去,今期最佳員工獎應該係你。」

「最佳員工獎?」

「就係每個月全公司嘅人互相投票,最高票嘅就係最佳員工。」

「當選咗有咩特別?」

「聽講會有內部提拔,之前十樓以下嘅票源,都一直喺喜歡樂小姐三位瓜分,你咁樣介入嚟,應該打破咗呢個平衡嘅局面。」

「但我對娛樂產業始終興趣唔大,病者相關嘅學問,先係我想接觸嘅層面。」

「其實你以前喺病者關注組係做咩?」

「關注下啲病者。」

「喔……咁聽日去到收容所你應該會有啲體會。」

飽餐一頓,我們各自回到宿舍房間去。
2022-06-20 01:11:06
一覺睡天光,我準時在宿舍樓下等候,等到許美祿都出現。

因為機構每朝早都會定時定候,運送物資予倖存區外的陽明山莊,我們便跟著運送人員們一起前往,一來人多比較安全,二來大家有個照應。

我們主要通過街道前去,那是一條非常長的路,大多時候街上都毫無人煙,偶然會有病者意外接近,但交由機構的戰鬥特遣隊應付都綽綽有餘,聽許美祿說特遣隊當中有前病獵背景的人存在,是被機構高薪挖角。

較出名是看守陽明山莊的特遣隊主管,他曾是病獵協會的一名大病獵,但在南征第一次戰爭後退役,轉為替機構辦事。

相比起收容所的內部,我對這號人物更有興趣,畢竟曾是大病獵的身份。

黃泥涌峽可說是南區與北區的分界,向左是通向地獄一般南區,向右是通向病者收容所,該地點有常駐病獵看守,除非你決意向左行,否則一般不會受到警告,

我們的隊伍轉入大潭水塘道,路上風光明媚,環境翠綠寧靜,空氣非常清新,好難想像即將走入一個病者滿城的地方。

道路盡頭可見主要紅磚砌成的十八座大廈住宅,地理位置上本身被大潭郊野公園包圍著,彷彿隱秘大城市的綠洲,內部本身都非常綠化,有園丁進行給植物修剪。

入口處有保安人員檢查,亦可見想探望親人的訪客,正辦理著登記手續。

山莊內設有室內外的游泳池和網球場等,顯然本來是個高尚住宅地帶,後來才變成恐怖的病者收容所。

「關生你想隨便睇下,定係我周圍帶你睇?」許美祿問。

「你帶路。」這裡大得我不知從何入手。

「咁我帶見呢到話事人,再帶你睇最基本嘅收容所。」

許美祿帶我穿過會所,前去山莊的辦事處,尋找機構的監事,但職員說監事正在打網球,不在辦事處內,於是我們又轉折前去網球場,最終望見兩個打網球的傢伙。

等網球打完了,我們這些小職員才敢進場打擾一下。

「監事,早晨。」許美祿跟那位矮矮的男性說。

「阿囡喺總部好好哋過嚟做咩?」監事望望她,再望望我:「呢位係你新馬仔?」

「呢位係創意官,如無意外未來係將軍澳區分部負責人。」

「創意官……」監事打量我幾眼,伸手放到我肩膊:「占女士新開嘅職位?」
2022-06-20 01:11:16
「可以咁講。」許美祿點頭。

「叫我許監事,我負責睇住呢座收容所。」監事拍拍我肩膊。

「雖然我仲未正式參觀,但睇落都好有規模下,嘰嘰。」

「美祿,帶創意官了解下我哋運作。」

「嗯。」

跟上級打聲招呼,我可以正式參觀了。

剛巧,山莊外有隻新入住的病者,正被押送進來登記,許美祿就用他作解釋整個流程。

「師兄早晨啊。」許美祿禮貌打招呼。

「早晨啊靚女!」押送員拍拍收容箱。

「哦喔!!嗤嗤嗤嗤──」裡頭的吞肥被聲音驚擾到,不停地撞擊金屬收容箱。

收容箱大約比正常大些少,足夠容納任何病者。

許美祿指著收容箱的登記表為我說明:「嗱,當我哋收到客戶請求,就會根據病者品種收費,一般竊屍賊最平。回收後會將佢送嚟陽明山莊依到,就好似依家咁安排佢入住,呢到提供接近一千個單位,會根據客人選擇嘅服務,分配去相應嘅單位。」

接著,吞肥便被移動到一早登記好的單位中。

樓梯間設置了滑輪路軌,再加上幾個大男人合力,吞肥好快給搬上三樓。

「通常體形較輕嘅病者會安排喺上層,好似吞肥呢種就要下層。」許美祿進一步解釋。

「如果係病獸?」

「因為病獸係極高危嘅病者,一般收容費唔係正常人負擔得起,但如果有顧客需要,我哋都有特製嘅金屬屋安排佢哋入住。」

大廈內的單位明顯刻意劏開成幾個單位,以做出更多的收容單位。其所「居住」的單位內,牆壁貼著些他生前作為人的照片,又有其生前的遺物,例如愛犬的骨灰罈。

當吞肥被解放收容室裡頭,那些紫衣人員馬上關門鎖上,防止吞肥逃出。

「嘎嘎……嗤嗤……」小小收容室內的吞肥,不停觀察著自己新的家。

「然後……」我盯著吞肥:「佢永世就住喺到?」

許美祿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係,除非佢親屬無錢負擔得起居住費。」

「無錢嘅話會將佢移除?」

「出於人道考慮,我哋會俾多三日時間對方諗,如果都係唔續費,咁就會將佢殲滅。」

「嘎嘎嘎哇!」吞肥捧起愛犬的骨灰罈,仰頭吞吃灑下的骨灰粉:「嘿嘿嘿……」

「哈,一開始係會住得有啲唔適應。」許美祿笑容變得僵硬。

「嗚嗚!嘎!嘎!」吞肥接著撕掉牆上的照片,全都放到嘴中吞吃,然後對著牆壁亂撞:「吼啊啊!!」

「我哋睇其他喇。」許美祿行開。
2022-06-20 01:11:26
補上po 1000
2022-06-20 01:11:45
我們繼續參觀大廈其他收容室,看見不少有趣的畫面。

例如,有穿好整套壽衣坐著搖椅的耆者、有砌著樂高積木的竊屍賊、有同居的兩隻病嘴無休止地親吻,有些單位外面會有他們生前的親屬探訪,不是依依不捨的看著病者,就是跟病者訴說自己的事。

然而收容室裡頭的病者,大多痴呆發笑,或是異常沉默,根本毫不理會外頭在生的親屬,實際上……全都毫無意義。

六十五號單位收容著病腦,外頭的老父親買了烤蕃薯,用殘舊的錫箔紙包裹著,是他兒子生前最喜歡的食物。

「仔啊,老豆買咗嘢俾你食啊……」老父親向樓層職員招手:「唔該先生,可唔可以幫我交俾個仔。」

「咩嚟嫁?要檢查下先喎。」紫衣的職員拆開錫箔紙紙,摸到熱烘烘的烤蕃薯:「哇,正喎……」

「哈哈,係我個仔生前最鐘意食。」老父親指著收容室的病腦,露出一絲自喜的神色:「佢生前喺大學教書!好叻仔……」

「呵。」紫衣職員瞥了病腦眼,暗暗發出冷笑:「我一陣幫你送入去喇伯伯。」

「唔該唔該……」老父親給收容室的病腦揮手道別:「走喇仔,下次老豆再嚟探你……」

老父親離開後,紫衣職員生了鬼注意,試圖將烤蕃薯留給自己,位於樓層轉角的許美祿恰好留意到職員自盜的行為。

「喂,拎返出嚟。」許美祿上前指責。

「啊,活動主任……」紫衣職員呆住。

「人哋係俾佢個仔,你收埋做咩。」許美祿指罵。

「無、我、我諗反正都……隻病者都唔識食……無謂哂咗啦。」紫衣職員拿出烤蕃薯,表現得急切:「反而我幾日無食嘢啦……」

許美祿搶去烤蕃薯:「唔係藉口。」她打開玻璃窗的菜口,將烤蕃薯扔入去。
2022-06-20 01:11:56
面向牆壁呆滯站著的病腦被扔入來的烤蕃薯激活,緩緩轉身盯著烤蕃薯,然後咧嘴展笑,伸腳踏落將烤蕃薯踩得稀巴爛。

紫衣職員露出婉惜的表情:「唉……」

「警告你下次唔好再咁做。」許美祿指著職員的鼻子。

「係……」紫衣職員垂頭喪氣。

離開該樓層後,我不敢吐出一句:「真係可憐。」

「嗰個職員?唔抵可憐,呢啲係客戶財產嚟,我哋無權決定點用。」許美祿說。

「我係話嗰對父子。」看著每層一式一樣的梯間,我腦中生出輪迴的畫面:「根本佢個仔已經係行屍走肉,毫無靈魂嘅軀體,無論佢講咩、做咩,永遠都唔會得到回應,亦永遠唔會接受到家人真正離開嘅傷痛,一直徘徊喺呢種不生不死嘅狀態下。」

許美祿消化我的說話,繼續解答:「其實比起幫助往生者,我哋更加係幫助緊在生者,關生你知唔知受唔住家人離開打擊,而自殺嘅人比率有幾高?喺呢個絕望嘅末世下,家人係我哋唯一嘅牽絆,家人係無比重要。」

「如果唔收錢嘅話,呢番說話會更加動聽。」

許美祿微微展笑:「關生,你有冇家人?」

「我?我無……」

「喺病港前已經離開咗?」

「嗯……」如果是說真的家人。

「唔係每個人都有勇氣接受到家人嘅離開。」許美祿看著地面梯級,若有所思:「我阿媽都係住喺到,我指嘅係收容室入面,仲係由我阿爸睇住,我實在想像唔到佢徹底離開我嘅一日,即使佢成身發臭、臉容扭曲腐爛哂都好……始終係我阿媽。」

「你阿爸都喺到返工?」我轉移她的傷心話題。

「你啱先朝早咪見到佢。」

「嗰位監工……」我回想起那個矮子。

「係,我阿爸嚟。」

我還以為監工稱她「阿囡」,只是一般長輩叫法。

難怪許美祿一副年紀輕輕的樣子,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卻已經做到活動主任,又負責主持講座的職位。

「我帶你睇第二座大廈,仲有其他例子睇。」許美祿說。

「好。」
2022-06-20 01:12:06
上面我們所參觀的都屬收容正常病者的單位,另外有幢大廈則是專門處理特殊病者,通常都是天價收費,謝絕閒人進入。

我好奇入去望過幾眼,發現有隻會不斷生長頭髮的病者,把整間單位都塞滿了頭髮。

為了榨盡每個階層的錢,機構有幾幢大廈更是給數隻病者共居一室,收取更便宜的收容費,那些單位衛生環境極為惡劣,病者之間會互相發生衝突,大廈二十四小時都傳出著瘋狂的笑聲,酷如人間地獄。

有貧困病者居住的地方,富有病者自然都有居住地。

我見過其中一幢大廈,是富人們病者親戚專屬的收容室,隔天一次的清潔服務、舒適美麗的室內環境,更有專門陪病者玩耍的人員,當然是在安全情況下進行。

我和許美祿正看的收容單位,正是一對富人夫妻會戴著耳塞,在單位內餵病童女兒吃蘋果泥,畫面確實有些溫馨。

病童本身那蒼白的臉孔,更會有專人給她化妝塗紅。

許美祿一路給我介紹那些收費分別是多少錢,流程大約如何進行,但我心裡只想著自己活這麼久,第一次見有人利用病者賺錢,賺到如此極致。

參觀過程我都甚少發問,但直到來到某個單位前,實在是忍不住問。

因為那單位中,床上躺著個活人。

一個抱著貓兒的老婆婆。

而在單位外的是婆婆的兒孫子女,十幾個人的大家族,哭哭啼啼地跟老婦人道別。

「呢到係咪收容錯人……」我瞇著眼。

除非那老婦是詭人,保留了人類的特徵,但詭人不是怕貓的嗎?何況真的是詭人,又怎會那麼容易被辨認。

「無收錯人,佢係病者……」許美祿隔著一定距離,觀看著單位內的老婆婆:「即將會係。」

「即將?」病者要感染的話兩分鐘便徹底病變,但感覺他們沒有想像中著急。

「呢位婆婆患上咗絕症,好快就會離開人世,喺斷氣之前機構會令佢變成病者。」許美祿平淡地說。
2022-06-20 01:12:16
「咁……咁係刻意病變……」我和機構開始產生觀念的出入。

「反正都係死,都係靈活變通啫,過程無痛苦嫁。」許美祿拍拍我背脊:「而且係當事人意願嘅話,其實都無咩問題,話唔定正正係因為婆婆成變咗病者延命,日後有解藥可以令佢變返人類呢。」

「服務果然好貼心。」儘管正在上演的事情大錯特錯,我都不能當下指出來,畢竟我有自己真正的目標。

「係啊,但呢個「安樂病」計劃,我哋暫時只係提供俾經濟能力比較好嘅客戶。」

「你啱先講到無痛苦係咩意思?」

「正常變病者係要俾病者感染嘅,但呢種恐懼唔係個個人都受到,所以我哋病者人道主義機構研發咗紅藥丸,吞一粒就會快速變病者。」許美祿笑一笑,負著手撞撞我肩膀:「其實唔應該同你講……呢啲都係我爸爸同我講嘅內部消息,但關生你咁可靠,應該守得住秘密嘅?」

「嗯。」我點頭。

難怪那老婆婆床邊的桌子上,放著顆紅色藥丸。

恐怕那個變態的馬綏忠,當時也是吞下相同的藥丸吧。

既然如此,那表示機構內部設有製藥的部門,應該都是正常員工不能接觸的範疇。
2022-06-20 01:22:16
唔記得了
做病獵協會會長嗰陣係全程戴面具嗎?好奇無人會認到佢。
2022-06-20 01:48:26
好耐冇推
2022-06-20 02:06:19
2022-06-20 02:12:54


「我係話嗰對父子。」看著每層一式一樣的梯間,我腦中生出輪迴的畫面:「根本佢個仔已經係行屍走肉,毫無靈魂嘅軀體,無論佢講咩、做咩,永遠都唔會得到回應,亦永遠唔會接受到家人真正離開嘅傷痛,一直徘徊喺呢種不生不死嘅狀態下。」


M講完呢段嘢咁都冇被人懷疑?
2022-06-20 02:34:24
2022-06-20 02:36:29
2022-06-20 03:25:58
天腦:病者收容失效
2022-06-20 06:55:26
2022-06-20 07:27:12
Cls
2022-06-20 07:46:36
「其實你以前喺病者關注組係做咩?」

「關注下啲病者。」
2022-06-20 08:04:03
痴撚線公司
2022-06-20 08:39:50
咁hea都過到骨
2022-06-20 08:42:59
我覺得呢一part用病者搵錢
墨B寫得唔錯
2022-06-20 09:57:32
呢幾日啲文多咗好多
2022-06-20 10:18:18
腦中?冇講出口?
2022-06-20 11:13:21
M唔會係之後危機關頭又咁啱有粒紅色藥丸為保護XX,食咗變翻鷹兇M?
2022-06-20 13:10:57
唔怕d人食左紅色藥丸變到唔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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