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偶像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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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5 01:53:14
自五年前出版了第二本小說《87年12歲條女失咗蹤》之後,我立志每年都出一本新書,於是快快手用一年就寫了《想跟偶像談戀愛》的七成內容,豈料最後仍敵不過工作及私事的纏擾,拖多兩年才寫了第一稿,前年磨拳擦掌準備出版,社會上又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本故事發生於2000年代,無論時代如何轉變,都沒有多大影響,但畢竟若大家的心情都集中在同一件事,亦很難「想跟偶像談戀愛」。直至上月,所工作的報社停止運作,終於有時間把故事整理,更決定推出實體書,大家若喜歡這個故事可到下列連結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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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只有我對女主角的愛慕是真的。
2021-08-05 01:56:21
【第一部】 1.1 屎,我係一篤屎

「屌,你咁樣叫做寫訪問?」

我看著這個髮型像掃把的細路女大吼,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兩個月前,我還被邀請去希臘訪問荷李活巨星Angelina Jolie,住的是五星級酒店,公關待我如貴賓一樣,我做的雜誌是全港銷量第一,我負責娛樂組中的一個四人小組。

我就快打低另一邊,升上去做帶領八個記者的編輯。

我就快踏入康莊大道,一旦扼有再多的權力,有真正的發揮機會,我準備一飛沖天。

結果,我卻像一嚿屎般被人沖落廁所。

公司忽然動盪,老闆要雜誌全面改革內容谷銷量,若然短期內不見成績,威脅管理層要大換血。

最睇我的上頭副總編輯阿琴,因太正路太為下屬,在開改革內容的會議上,經過長年累月被奸狡的總編輯四眼龜壓迫,終於火山爆發。

憤然與她對罵之後,阿琴大力掟筆,筆彈落枱上再彈上四眼龜塊面,會議中的13個高層笑足五分鐘。

這是一封很好的辭職信。

然後我的那一隊四人小組,三個被趕走,換來三個由另一本雜誌調來的老屎忽,我要升的位置,則由那三個老屎忽的上司過來坐。

「阿好,你唔好走,我諗住升你。」

骨瘦如柴,頭髮蓬鬆的那個上司,我叫他火柴人,如是說。 

我很感激他在我離職時如此挽留我,但現實是,我要升的位,他正坐住。

他的三個下屬,在本地娛樂範疇中,年資比我起碼多五年,而且人也不蠢,我何德何能?

要升也升他自己帶來的親信吧。

火柴人本來是要來取代阿琴的位置,過來是做副總編輯而不是做編輯的,不過大概是四眼龜忌憚火柴人升上去會坐大勢力,繼而再取代她的位置,所以極力遏制火柴人不讓他上位。 

我等了三個月,連四眼龜也隔個禮拜提醒我,會考慮升我做編輯,不過我看她兩人持續拉鋸,似乎永遠都分不出高下。

火柴人無論創下幾多功績,都仍然留在編輯位置,我每日都比前一日更心灰意冷。 

結果我離開了,坐在這間不大不小的會議室,去了一間比之前那本銷量低三份之二的雜誌社。

對住這個活像由納粹走出來的細路女,看著她教訓下屬,好彩她教訓的不是我,但不好彩的是,我也是她的下屬。 
2021-08-05 01:57:48
我決定離開舊公司的時候,仍然對舊公司懷恨在心,轉職只是為了啖氣,於是求其揀一間較似樣的雜誌便轉過去,沒有想過新公司環境會如此糟糕。

我想,一本青春偶像雜誌,工作會如何艱難呢?我來擔當的職位,是一向做開的所謂外國娛樂記者,基本上只是轉載人家外國的報導。會如何艱難呢?

結果情況真的可以好差。 

這個比我年紀細兩年的掃把頭編輯,只有二十出頭,穿起校服扮中學生絕對可以,但大家不要有幻想,她由頭到腳如何計分,都只能算樣貌平平。

不過她和所有麻煩女生一樣,以為自己略有姿色。這沒問題,明明自己是文盲,當正自己是文學守護者,便是一個大問題。

我不知她為何可以擔任做編輯,但她肯定不是憑文筆好。

我看過她寫的文章,雖然不至於一塌糊塗,但確是寫得不好,詞語用錯句語不通比比皆是,怎樣比喻她的水準呢?我讀小六時,作文在班內常常是第一,如果她現在拿她寫的文章,去給我的班主任評分,連班中頭十名都入不到,一定不可以。  

每個寫文章的人,都覺得自己是狄更斯,不緊要,但她無緣無故在開會時大力批評別人的文章,還要大發脾氣,那就真是災難。

她評為狗屁不通的一些稿件,我看過,其實寫得不錯,至少寫得比她好。 
2021-08-05 01:58:21
「你點解話極都咁蠢?」被責罵的大衛低著頭,已慣了當眾被長時間無窮淩辱。

「我問你知唔知點解你自己寫得咁差?你成十分鐘都答唔到我?」

大衛明白最好還是不要答話,掃把頭氣消了,就捱過了。

但這次掃把頭可能是姨媽到,或是姨媽未來到,脾氣一發不可收拾,大嗌:「我屌!」

接著一手擲出枱面上堆雜誌,書脊重重地敲在大衛的頭上。

「哎吔!」大衛叫道,很虛弱,連大聲慘叫也不敢。

我坐在大衛旁邊,險些兒被誤中副車,不過我沒有慶倖,沒有憤怒,沒有驚恐,甚至沒有不快,我只有好奇。

為何本來只要影張相隨便訪問幾句,便可交貨的青春偶像雜誌,開會卻像摩根士丹利的跑數會?

為何這裏六個組員都要忍氣吞聲?這組人中年資最淺的那一個,都有一年半,他們每日都受盡淩辱,每個都不夠25歲,經濟真的那麼差嗎?有嗎?911已經過了兩年,況且應該影響不到香港。
2021-08-05 01:58:50
「屌你老母!」

掃把頭仍不收手,而且還加上老母,這時到我的忍耐開始去到極限,雖然她鬧的對像不是我,不過對於言語暴力,我有一定的界線,過了就不能容忍。

我自小在家就受盡我老媽20年的言語暴力,每日給她無端端大吼大叫取笑侮辱,我想我受的訓練也夠了。

我沒有在十歲那年從六樓家的窗口跳下去,之後已學懂,對付暴力你只有一種方法,就是要還擊,你不還擊,只會被一直踩扁。

而現在我的憤怒亦去到一個程度,就算明天沒有飯吃,我也要吼回去。

不過大概施展言語暴力的人,都有個共通點,就是知道何時要放何時要收。

掃把頭眼尾一督,見我想發圍,即微微一笑,問了一句:「大家有冇料報?」未等十秒就接著說:「咁散會喇。」

我凝聚想發難的氣,頓時洩得一乾二淨。

結果我像其他組員一樣,魚貫地步出會議室,魚貫地坐回在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工作,其實這樣的情況每隔幾日都會發生,大家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今日,我體會到一件事令我覺得不可思議,就是這班人開會逆來順受,原來在散會之後,是有怨氣的,原來他們是和我一樣,是有感情的。
2021-08-05 03:07:10
Lm
2021-08-05 17:08:40
留名
2021-08-05 23:15:29
謝謝LM及正評
雖然已是第三次講古,仍有點緊張
故事繼續
2021-08-05 23:16:20
1.2 英雄氣短

「喂,阿好,落去tea一tea先啦。」有同事從我背後拍我膊頭,嚇了我一跳。

我望一望錶,發覺開會後才過了半小時,我還有一份訪問稿要寫,我只聽了訪問的錄音,還未開始落筆,我正想拒絕,但成班組員企在我身後,我不去似乎就太孤立自己。

這兩個月他們去下午茶都沒有邀請我,今日也許大家感受到我那股怒氣,開始承認我也是受害者,才叫埋我落去。

「梗係去啦。」我變成第一個衝出門口。

落到去樓下茶餐廳,嘢食都未嚟齊,眾人就開始狂呻。

「噚日我最慘,去單電影探班,個副導俾料我,我屌佢老味,個掃把頭叫我上天台偷拍,天台又曬又多蚊,喂,我唔係狗仔隊,做乜叫我做狗仔隊啲嘢?一個鐘之後,仲俾人發現咗,俾人鬧到隻狗咁。」前額微禿,後腦卻留條長馬尾的阿豪說。

「你夠我慘?我今日上晝訪問,噚晚我七點收工前準備好哂啲問題,成30條佢要我寫好哂畀佢,然後再send俾個artist間公司,佢漏夜話全部唔得,要我改哂佢,我十點先收得工。」

「佢老味,有乜理由30條有29條唔通過,咪又係問嗰啲嘢,我睇哂個星啲資料先度問題出嚟嘅嘛,佢都唔知頭唔知路,又話我啲問題有問題。」愛在花園街買衫,打扮到成個潮人模樣,但有臭狐的阿花說。

阿花補充:「不過最慘都係大衛,佢今日鬧咗你成日,話時話,佢係咪暗戀你呀。」

最年輕只得19歲的大衛,確實樣貌不錯,有點像關智斌,而且更有陽剛味,只能苦笑。

也不知他認同經常被罵是最慘,還是覺得被掃把頭暗戀,實在苦不堪言。
2021-08-05 23:16:44
「佢冇叫你重寫五次個訪問,咪算好彩囉。」外型像大雄,對,是叮噹漫畫裏的大雄的大雄,說。 

眾人未有答話,大雄是掃把頭暗中欽點的小頭目,不時作威作福,不過他也常被罵個狗血淋頭,所以眾人仍然當他是同一組人,只是有時他又想表現得自己高人一等,大家不和他交心就是了。

我一時沒有答話,我是唯一未有受過責罵的,我搭不上嘴,但我也知道我要表個態,才算真正有參與這個下午茶,否則下次就沒人叫我來。

「我頭先呀,我爭啲想發佢圍嘅啦。」

「我feel到,不過你千其唔好試,之前同你做同一個位嗰個阿樂,就係頂咗佢一句,俾佢反鬧足十分鐘,而且仲要佢即時執嘢走人。」阿花搭住我的手背,苦口婆心地說。

有她如此關心,我不禁心懷感激。可惜阿花有臭狐,否則我可和她再親近一些,做女朋友就不好了,做朋友是可以的。

「呃……」我正想回話,忽然我的頭被阿花撳低,我向上斜望,發現每個人也比身旁的人撳低了頭。

我等了一會,忍不住抬頭道:「做乜嘢啫?」

阿豪指向速食店的櫥窗外,「頭先掃巴頭揸電單車經過。」

阿花探頭望出窗外,仿佛掃把頭會掉轉頭捉她,「鬼唔望佢揸揸下,俾架貨櫃車撞死。」眾人聽到後,竟乾笑了幾聲。

「陣,使死咩。」我想繼續表現我的英勇,只是眾人像喪屍一樣,完全當我透明一般,沒有理會我,亦沒有答話。

「趁佢放咗工唔喺度,冇人煩住,返上去做嘢咯。」大衛提議之後,起身急急上樓。

我暗歎,如果老闆知道一個兇惡的上司,根本提升不了工作效率,反而是她離開令人更有心機工作,相信就天下太平了。
2021-08-05 23:17:02
怨過呻過後,眾人回到公司回到現實,我開始埋手寫我的訪問稿。

這次我訪問了利嘉兒,是由朋友的朋友介紹我做,想我幫手為她增加人氣,我無所謂,心想利嘉兒因為在電視上教人講國語紅了,大把話題,寫她的訪問應該不難,最重要是做之前,我先問過掃把頭,她也讚成。

但訪問過後,落筆卻有點無所適從,好像找不到重心。

其實本地娛樂的訪問稿我只是間中做,平常做外國娛樂的訪問,訪問外國明星是很不一樣的做法,你不會去問外國明星的八卦嘢,一來他們會嚴格規定不准問私人問題,二來我的英語水準也不容許我進行難度高的對答。

我今次去訪問利嘉兒,一時未有為意,只用平時訪問外國明星的模式去進行。

所以這次準備的功夫似乎做得不夠,我在訪問中只一味問她教國語的經歷,回來我翻查資料才發覺,之前她在好多雜誌訪問中都說過了。

我發現自己未有詳細問她的其他事,想找另一個角度寫一篇比較特別的訪問稿時,就找不到應有的素材。
2021-08-05 23:17:30
我想極也想不出新角度,又不想寫一篇平淡無味的訪問稿,於是拿起當日的訪問相,逐張詳細檢查,希望捉到靈感。

我從相中看著她,發覺那日一股腦兒工作,都沒有留意到,現在望真一點,那天她穿上小背心加上短裙,其實頗性感。
本來我想她以一個教師形象出現,所以借了間學校做背景,但當我搬了些學生枱淩亂地放在課室前方,她竟自發地躺在黑板前,還脫了高踭鞋。

我現今掃視她的長腿,看到她的腳趾,不其然看到有點興奮,真是罪過。

明明我之前只覺得她是中女,還嫌棄她太古肅太老,看到真人時也不覺她如何吸引,訪問完結之後,她叫我保持聯絡,我還完全提不起興趣,但現今仔細看她,還真是令人有點心動。

我之後慢慢發覺,似乎所有成名藝人,都有這種神秘魅力。

我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忽然記起我和她訪問的錄音中,有問了她一小段關於愛情的睇法,不如就寫愛情吧。

我奇怪自己為何要想這麼久,才想到如何轉主題,以前我在學校作文出名是天才,或者我也被掃把頭影響了,雖然她不曾罵我,但對我總形成一種無形的壓力。

雖然我也知她話人「冇point」,但總怕會被她捉到錯處,這種法西斯式恐怖,我自以為躲掉,其實我也身在其中。

轉眼間入夜,我發現自己竟然隻字未寫,不過肚子又餓,便與未離開的阿豪及大衛,到樓下茶餐廳吃飯,只是一坐下,他們又再大放怨氣,令人感覺灰上加灰。

我離開之前的公司時,是一點後悔也沒有,現在不禁英雄氣短,我努力工作四年,做了不少代表作,應該是平步青雲才對,現在卻要誠惶誠恐度日,還不知要捱到何時何日,豈能不慨歎?

但轉機來了。
2021-08-05 23:25:27
助推。
2021-08-05 23:27:54
2021-08-07 00:34:37
1.3 轉機

吃完飯冒著海風走出茶餐廳,我手提響起,一把久未聽到卻又熟悉的聲音,從話筒另一邊傳來。

「喂,阿好,係我達叔呀。」

達叔是我在舊雜誌時的上司,他早我一年多辭職離開,原因不明。

雖然我與他一直友好,但說實話他向我及組員宣佈辭職時,我還真的是暗地有點高興,因為達叔做嘢好唔掂,他不但止對娛樂圈中人不熟悉,對娛樂圈的觸覺也很差,在他帶領底下的娛樂組做事,時時都綁手綁腳,但當然,我現在才知道一山還有比一山高。

「係,乜事?」我隨口答。

「喂,我而家過咗去《勁週刊》,你過唔過嚟幫我手?我升你做編輯呀。」

這真的難決定,當初我認清楚他工作能力如何糊塗之時,我曾暗中叫自己,有機會以後也不能做他下屬。

「去勁週呀?唔好啦,我都唔識做嗰啲真正嘅娛樂稿。」《勁週刊》是更少人睇的低格娛樂週刊,是你不屑放在家中的那種,我想起要再降格,就萬般不願意,不過主要原因還是我嫌棄達叔無能。 

「升職喎,做咗咁耐都係時候啦,你嗰度環境應該麻麻地,試下第二度囉。」

我想了一想,還是答:「唔好啦都係,我唔想做本地娛樂。」

「咁啦,你諗一個禮拜先答我,我俾個狗仔隊阿頭你做,你嚟到可以管一隊狗仔隊,我再打俾你。」達叔未等我再答話,便收線。

我回想一下,記得有同事講過,達叔從舊公司走後,曾去了另一本週刊工作,但因工作能力太低被人逼埋死角,結果又再自動辭職,後來他輾轉去了《勁週刊》,還由編輯升了做副總編輯,有時人生時來運到還真是擋不住。

我越想越是不妙,心想下次他再打來,要決心拒絕他才好。
2021-08-07 00:34:59
我想起他不斷用升職誘惑我,我看來有那麼想升職嗎?記得他離開舊公司那日,走得好突然,是在最後一日才召集組員開會宣佈的,那日眾組員還推舉我做他接班人,他看來有點妒忌與不忿。

可能以為我早已下功夫想弄走他,不過公司不是學校,升職不是選班長,上頭到尾始終沒有因為我的人望好,而升我職。

何況,後來我發覺,那些人望是一個假像,在達叔走後一星期,當眾組員見我未能升上去,便開始露出真面目。

當中比較強勢的TB珠迪,就有所動作加入競爭行列,例如當我找娛樂公司攞相或約訪問,只要觸碰到她比較相熟的公司,她便會立即去暗中打毒針。

首先扮可憐指我愛搶人飯碗,又指我拿了素材或做了訪問會亂寫,然後探聽到我想做什麼題目後,更會在接著開的題目會中搶先提出。

有時打聽不到,仍會在我開會說出想法後,無恥地重覆一次,當有人提出撞橋時,她才扮到如夢初醒般話:「哎吔、係喎但係我又好想做。」

基於本身我老本行是外國娛樂,珠迪一直負責本地娛樂,所以通常替代達叔直接管轄我們的阿琴,都會讓給她做。

但大家似乎都忘記,當初因為是她懶惰,達叔才要求我開發更多源頭,很多聯絡都是我努力找回來的。

由於全組人只得我是男性,珠迪要和其他組員拉關係順理成章易得多,在她不斷妖魔化我之後,我更由一個大好人,變成為求上位踢走恩師、工作橫蠻無理自大的攻於心計小人,就算我提出立下大功的代表作,亦會變成負面。
2021-08-07 00:35:12
在達叔離開約兩個月後,公司要谷書,阿琴和我們開會問有什麼新主意,我提議找林敏聰來扮演鄭伊健,並把歌詞改成鬼馬版,我詳細講了如何實行之後,珠迪立即舉手說要幫忙主理。

阿琴見因為珠迪負責本地娛樂,便交給她執行,結果出稿後好評如潮,可以說轟動全公司,珠迪即在背後見親同事都說:「佢講幾句啫嘛,全部都係我做嘅。」

我開始感覺同事都開始敵視我,後來阿琴本來亦想扶我上位,但已過了當初那個時機,組員由當初有點崇拜我,已經變成我叫她們做什麼亦反對,甚至反感。

幸好我從來都不會自視太高,倒也沒有太大失望,我相信組員更一直有和已離開的達叔講各式各樣的是非,因為達叔不時有找舊同事食飯敍舊,卻一直沒找我。

我奇怪為何如今他卻突然找我幫手,或者是找不到人,又或者今次是真的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幫忙。可惜的是,他卻太沒有能力。

唉,總之,過幾日我再回絕他吧。
2021-08-07 00:35:44
回到公司,我寫到晚上十時,終於寫了個訪問稿的雛形,正想腳底抹油走人,卻見掃把頭匆匆忙忙打開玻璃大門,只見她頭戴大闊邊草帽,身上披上粉紅色薄紗,一層層像腸粉一樣疊在身上,下身穿牛仔褲及鬆糕鞋,像去完野餐回來。

「你啲稿寫好未呀?」她氣喘喘地道。

「咩稿呀?你都冇叫我寫?我嗰篇訪問稿係預下兩個星期出嗰喎。」我被她嚇了一嚇。

「你啲外國電影稿呀,你話下期介紹暑期電影吖嘛?」

「仲有四日喎?啲嘢都要update㗎。」

掃把頭卻理所當然地說:「你聽朝八點機去曼谷影嘢呀,影玉米糕同孖妹,益你啦。」

說完她笑容滿面,像是賜了個官爵位給我一樣。我想是因為可以見孖妹吧。

我雖然完全不知道孖妹是什麼,單憑字面解釋,應該是孖生姊妹,而娛樂圈現今說到孖生姊妹,不會說是森森同班班吧?九成九是那對Twice了。

我也聽聞過她們好紅好紅,但我一向只愛荷李活明星,老實說,我不認為香港的明星算是明星,無論做戲唱歌,全部渣到死完全沒有原創。

不少人包括記者,見到Twice好像怎樣大不了似的,喂,大佬呀,我覺得自己唱歌比她們好聽囉。

這叫歌星?

「你好似一啲都唔興奮喎。」掃把頭大為驚訝,可能這個工作,她是想用來補償下午時對我的哮叫,但我無可無不可,我一面執抬枱面,一邊喃喃地說:「佢哋唱歌……真係麻麻。」

掃把頭卻像fans一樣充滿熱情話:「唔係吖,OK呀,阿莎唱歌好好聽㗎,我同佢唱過K,佢真人唱歌好好聽。」

那一個是阿莎?另一個是叫阿喬嗎?我想我要去惡補一下,為什麼我會記不起她們的名字,明明我在舊公司時,為她們做過一本特輯,把她們出道以來的所有相片拼貼出來的那種,雖然當時她們出道不過一年。 

「總之聽日你八點機,同攝記安東尼去,去四日,去到等call,佢哋去影唱片封套,你去探班,影下啲花絮嘢得㗎嘞。」她拍拍我膊頭轉身就走。

「記住今晚寫埋啲稿呀。」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算天才如我,也起碼要兩個鐘先寫到篇稿,那返到家執拾完,不是起碼要兩點?六點要到機場,咪得兩個鐘瞓?

我屌。
2021-08-07 00:58:12
今日先知P牌冇得推文
2021-08-08 21:23:36
助推
2021-08-08 22:02:36
謝謝
有少少鼓勵我就想出文
2021-08-08 22:35:26
1.4 我但求逃避灼傷
從曼谷機場出來,我的頭不斷在搖晃,我分不清是因為我太眼瞓,令我感覺wing下wing下,還是我太累,累到支撐不到頭部。
總之我的頭就是不能像平常一樣,固定在一個中心點。
我偷瞄一下我身旁的攝影師安東尼,他應該也是很夜收到通知,睡眠嚴重不足。
他留著一頭伊健長髮,從側面我看不到他的面,但見他步伐蹣跚,也是烏眉瞌睡,附帶一提,他的長髮比伊健更油更稀疏就是了。 
我們像喪屍一樣,坐上的士即大覺瞓,本來我每次來曼谷,坐的士出機場也會講價,今次連價也懶得講了,司機說照錶計再加一千泰銖,我想橫豎出公數,就不埋貴一倍豪一次。
司機卻當我們是水魚,結果兜路兜多兩個圈,12點去到酒店,我整個身的骨頭像散了一樣。
一入房我和安東尼立即倒下,大字形躺在床上不願起來。我心想第一單工作約了玉米糕在下午六時,時間還很充裕,一睡醒我就會復活過來,於是便安心沉沉睡去。
2021-08-08 22:36:22
可是瞓不到十分鐘,好夢正濃,電話鈴聲響起。

「玉米糕嗰邊話,一點喺Asok站等你哋,你哋酒店過去要一個鐘,而家要即刻去喇,遲咗佢哋唔等你,你冇咗份稿我都幫你唔到。」掃把頭大聲說出指令。

於是我匆匆叫醒安東尼,裙甩褲甩地收拾物品,「乜唔係六點咩,有冇搞錯呢個掃把頭,成日都係咁,次次講嗰個時間都唔係嗰個時間,點解你哋會忍到佢㗎。」安東尼充滿怨氣。

我也懶得搭話,只趕緊衝落樓截的士,心中想起上次見玉米糕的時候,是和她做專訪。

上次訪問我麻煩多多,影相時已因不斷要求她轉甫士,令到她不悅,然後只是影相環節,已佔用超過整個訪問的約定時間,我唯有勉強再延遲她一個鐘做訪問。

訪問時她一直表現負氣,更以生硬的語氣和我對答。

但是我還不識好歹,我覺得自己問得不夠,還想她留多半小時,她起初不答應,說已經約定時間要去做gym,但見我苦苦哀求,便讓我跟她去到健身室,在大堂無奈地叫我「有咩就問埋佢」。

我想她除了是嫌我麻煩,主要還是覺得我藉故親近她,是癡漢。

今次來到曼谷影相,我又要再遲到,一定令她印象好差,不過回心一想,玉米糕是大紅人,日日見人無數,我不相信她還記得我是誰。
2021-08-08 22:36:55
怱怱趕到去Asok站,還是遲了15分鐘,玉米糕和助手站在一間飲品鋪門口,我望向玉米糕,見她木無表情,助手則面燶燶地站在一旁。

兩人都額頭有汗,一定等得很悶熱了,我也不知如何解釋,只好連聲道歉。

玉米糕微微點了點頭,助手則勉強擠出笑容說:「我本來話走㗎喇,玉米糕話等埋你咋。」 

我一時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是她很專業?還是她……記得我? 

我向她擠起笑容笑了笑,以為她會依舊撲克臉,她卻嬌悄地做了個鬼臉,電得我心跳一跳。 

正迷暈間,助手在旁急促氣地說:「玉米糕依家淨返15分鐘,想做乜嘢?快啲講。」我腦筋急轉,「咁落去食碗魚蛋粉囉,話佢經過一日工作,好肚餓,忍唔住喺街邊填肚。」

「咁奇怪㗎……好啦,邊度有?」

「行落去沿路應該有。」其實我不大肯定,唯有見步行步。
2021-08-08 22:41:39
落到街,走不夠十步,我已滿身大汗,但視線中卻未有粉麵檔出現,正擔心玉米糕會發脾氣,她卻從後拍我膊頭,低頭害羞地說:「你篇訪問做乜寫到人哋咁好啫,好衰㗎。」

我個心被玉米糕搞到狂跳,但她突然示好,我未有心理準備,不懂如何反應,我只好扮冷漠,回過頭不理她。

慌亂中我充滿負面思想,心想她是炙手可熱的性感女神,貨Van界的海報女郎,我只懂以記者身份和她溝通,我發覺我的自信不至於可以和她做朋友,更加不可能視她為調情對象。

行過幾步之後,我偷偷望向她,發現玉米糕似乎對我的反應甚為失望,她低著頭,左手翹住頭髮,縱使明明感覺到我偷望,也沒有回望我。

我的心冷了一截,莫非她以為我高傲,所以不理睬她?

難道她感覺不到我是怕醜嗎?我內心大聲喊叫,告訴她其實我的心狂喜,但我不知如何表達,他媽的,我真是鈍胎。

我甚至想跪下來哭求玉米糕,想她變回剛才熱情的模樣,但我外表仍然強裝鎮定。 

其實我出身男校,一直不懂和女性溝通卻裝懂,這件事我足足後悔30年,為什麼我不可以簡單地答句:「多謝妳,妳係咁好嘛。」

不過這種說話,我起碼再十年後才會說得出口,那時我連想都想不到。

我只顧一直向前行,再不敢回頭望她,幸好此時發現前面有粉麵檔,「不如就呢間啦,玉米糕喺附近四圍揀嘢食,然後再叫一碗,扮到好肚餓咁坐喺度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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