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嗯…我同佢既故事,應該由邊度講起呢?
總之,從我有記憶開始, 秋兒姐姐已經出現響我既人生入面。
我地住響同一幢公屋,同一層既對面單位,好順理成章地,我地可以話係一齊長大既。
秋兒姐姐大我三年,而咁啱我地又係讀同一間小學,所以由我好細個既時候,佢已經成日照顧我。
秋兒姐姐細細個已經好可愛,而且由小學已經係一個好外向既人,讀書成績又好好,又參加好多課外活動,即使係小學既時候已經學校既活躍份子,深得老師們既愛錫。
秋兒姐姐唔止響學校好突出,即使返到屋企都成日幫手做家務、買餸甚至幫手煮飯(前提係佢老母果晚響屋企)。而且,佢真係當正我係親生細佬咁照顧,係一個好溫柔既女仔。
我成日覺得我望住佢既身影好似識發光咁。
點解秋兒姐姐會特別照顧我呢?其實都唔係冇理由。
我同秋兒姐姐都係黎自單親家庭。
由我有意識開始,我老母已經死左,得返我老豆同我相依為命。老豆佢讀書唔多,而且後生果陣又冇學返幾門手藝,所以為左撐起頭家,日日早出晚歸打幾份工,日做夜做賺得雞碎咁多黎養我呢個衰仔。
基本上除左農曆新年果幾日假期,又或者係啲咩大時大節,基本上我都唔會響正常作息時間見到佢。咁我細個果陣公屋啲左鄰右里就好有人情味既,老豆就比左小小錢咁將我掟左比同一層既李師奶照顧。
秋兒姐姐就同佢老母一齊住,佢老豆好似上左某鄰近經濟強國包二奶一去不返,留低佢兩母女響香港捱世界。伯母同我老豆一樣,為左兩餐經常都唔響屋企,留低秋兒姐姐響度。又係順理成章地,秋兒姐姐放左學之後,就係由李師奶照顧。
不過,伯母好似當年離婚既時候拎左小小贍養費,所以家境都叫做比起我屋稍為好小小。
總之就係因為咁,加上我地兩家人又住對面,我同秋兒姐姐就好似真係兩姐弟咁親密。
李師奶係一個好人,可能係因為佢同李生都冇仔女既關係,佢好錫我同秋兒姐姐。
基本上,我小一至小三既生活,都離唔開一放學就比李師奶接去佢屋企,然後同秋兒姐姐一齊做功課,做完仲有得睇電視同玩玩具。
要知道…我屋企部電視係壞既…直至到後來我大個上埋中學都未整返好…
而玩具,都係李生同李師奶買比我地玩…明明佢地自己就冇仔女。
所以話,佢地真係好錫我地。
秋兒姐姐同我唔同既係,佢做完功課之後仲會幫李師奶手做下家務,夜晚如果留響度食飯既話又會幫手煮飯…相反,我就真係得個玩字。
呃…仲有睇電視既。
而家諗返起…果段時間真係好開心好開心。
好快,秋兒姐姐就升左上中學,得返小四既我一個同李師奶過日子。
對於小學雞既我黎講,我依然係好享受果陣時比李師奶愛錫既日子。
佢令從來未見過老母既我感受到乜野係母愛。
只係…
快樂既日子總有完結既一日。
有一日,接我放學既,唔係李師奶。
而係我最鍾意既老豆!我當時仲好開心老豆會親自黎接我放學,我有好多野想同老豆講~
老豆冇解釋過點解係佢黎接我,但係都好鐵漢柔情咁同我傾計,聽我講下學校發生既事。
如是者,老豆冇返左成個禮拜工黎照顧我,我記得果陣仲好開心…
然後…
…
再次見到李師奶既時候,已經係響靈堂。
對於乜野係死亡,仲係小學雞既我冇可能體會得好清楚…
只係…我好清楚知道…我以後都唔會再見到李師奶。
後尾聽返老豆講先知李師奶係嚴重交通意外受傷入醫院,冇幾耐之後過身。
喪禮果一日,老豆帶住我同秋兒姐姐一齊出席,因為秋兒姐姐老母要搵食所以黎唔到。
我仲記得入到去靈堂果一刻先知發生乜野事,喊到豬頭咁。
但我最有印象既,係我喊緊既時候,有一隻溫柔既手不斷咁撫摸我頭頂安慰我。
再用帶有母愛既溫柔目光望住我。
係秋兒姐姐。
明明…秋兒姐姐佢自己都好傷心,但仲要好堅強咁照顧埋我。
去完李師奶既喪禮躹躬之後,秋兒姐姐黎左我屋食晚餐。
因為佢老母仲未放工。
食飯果陣老豆仲係愁眉不展,因為佢之後都唔知點樣搵人響平時照顧我好。
而且佢已經冇返成個禮拜工,再唔返既話比炒魷都似。
我明白老豆既難處。
即使我仲係小學雞都好。
「老豆,我大個架喇,自己返學放學都冇問題,放學之後會即刻返屋企做功課同書,而夜晚你比小小錢我出去買外賣就得架喇。」我用一種堅強既眼神望住老豆講。
當然,做功課同溫書呢度我係諗住水我老豆既啫…不學無術既我又點會咁乖?
老豆摸一摸我個頭,冇出聲,始終…響每一個父親既心目中,仔女永遠都長唔大。
何況我真係個小朋友?
「不如…等我黎照顧熙熙?」秋兒姐姐突然開口提議。
不得不提,果陣已經升左上中學既秋怡姐姐一身白色校服連身裙,留左一頭長髮, 又束起左一條馬尾, 散發出一陣斯文優雅既氣息,由一個可愛既小妹妹,變左個發育緊既小美人。
「咁點得架?秋兒妳仲要返學架。好麻煩架。」老豆把口就咁講,但其實語氣已經有啲鬆動。
口裡說不,身邊卻很老實。
「點會麻煩呢?熙熙就好似我細佬咁,你唔比我照顧佢我先麻煩啊。」秋兒姐姐嫣然一笑咁回答。
好溫暖既笑容…
咦?
我捽一捽眼睛,好似又見到有啲聖光由秋兒姐姐身上面散發出黎…
就係咁,老豆真係口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咁將我推左比秋兒姐姐照顧喇…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