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香港］一路追故一路學香港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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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嘅hints 係習慣一個人、慷慨嗰幾句
最大hints係歌名得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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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1941年12月頭

「小心啲放好個鐘，擺係禮台中間，因住啲花會跌落嚟。」何凝姿右手輕托下巴，認真地安排酒店禮堂的佈置。

「其實啲花擺到聽日會唔會謝㗎蓉姐?」何凝姿擔心地問道。

「咁我聽日買定多啲鮮花，邊朵謝就補返邊朵。」蓉姐從容不迫地說。

「算啦算啦應該唔會謝好多，聽日邊朵謝，就扔咗嗰朵算喇。而家屬於非常時期，都係唔好太浪費。」何凝姿低頭用手撥弄著幾朵開得燦爛的花，卻惦記著越見緊張的局勢。

「放多幾張凳上個台到吖麻煩哂。嗯……播音機可以放前面。」何凝姿繼續一絲不苟地細心指揮著酒店員工。「蓉姐！幫我問下部長個紀念餅係咪聽日就會預備好？係嘅聽日就放喺個鐘隔離張枱。」

「係嘅小姐。」

這時，剛下班的高偉濂知道何凝姿正在打點明天的宴會，偷偷地竄上了二樓一看究竟。

「呀高生，唔知聽日啲酒準備好未呢?」何凝姿依舊看著禮台，卻早已知有人在背後靜靜地看著她。

「哈……你背脊有眼㗎原本?」被識穿的高偉濂尷尬地說。

「你啲腳步聲我喺餐廳都聽到熟哂喇。」何凝姿輕輕一笑，得意洋洋地轉過身，瞅著高偉濂。

自從上年2月去看過《綠野仙蹤》後，二人都沒有再「約會」過，何凝姿也再沒在餐廳出現。本來，高偉濂已經開始放棄，但到今年6月開始，何凝姿竟再次出現在半島酒店的餐廳，經常和凌巧蔩在餐廳喝下午茶，有時又會來跳跳茶舞。

高偉濂內心固然按捺不住要和何凝姿搭話的衝動，但又怕此舉會破壞二人現在微妙的關係，所以一直按兵不動。間中，何凝姿也會找上高偉濂閒聊，但高偉濂也不敢多想。半島酒店就好比一個安全網，確保他們的關係不進也不退。

「你屋企聽日擺大壽呀可?」

「係呀。你聽日會返工㗎可?」

「係呀。我份工邊有咁易放假。」高偉濂心虛地掩飾他和別人調班的事實。「你呢？你聽日都喺到㗎可。」

何凝姿忍不住竊笑起來：「我話唔喺到你都唔信啦。」

高偉濂臉上頓時泛紅，和身邊滿堂紅的佈置相映成趣。

「咁我行先喇，聽日見啦。」高偉濂揮了揮手。如果今晚不是有更重要的事，他倒真想試試約何凝姿一起吃晚餐。

離開酒店後，高偉濂便過海往利源東街一幢大廈去。

「Phyllis 有位高生搵你!」登記過後，報館接待處的員工叫道。

此時，凌巧蔩從一間房走到接待處，頭髮有點鬆散的她頂著一對黑眼圈，看來記者這份工實在不容易做。

「嘩！好準時呀你！ 不如……嗯……你過嚟依間房坐一坐先。」

高偉濂聽話地走進房中，枱上堆滿了草稿紙。

「你等我一陣我去攞枝筆先。」凌巧蔩匆匆出了房間又帶著紙筆回來。

「好……欸……其實嗰日你喺餐廳趁Allison行開之後，走埋嚟話有一事相求，我真係以為你只係講下笑。但今日見你真係出現，我同你講聲唔好意思先。好，咁……你係真係一粒英文字都唔識寫?」 凌巧蔩試探性地問道。

「識YES， NO，欸……同佢個名。其實我都識基本點餐之類嘅英文，不過就全部都唔知點串。呀呀呀！佢有一日同我傾過幾句，話不如幫我改個英文名，好似叫……Wilson。」

說著就著，高偉濂拿了一本小筆記本出來，裡面抄滿了不少手寫筆記。他說：「不過我依家都努力學緊英文，抄緊唔同生字同埋點讀。好似枯洛呀，夫路嘩，絲沙士咁！我諗住就算最後拉近唔到我同佢嘅距離都好，我都叫有少少收獲。」

凌巧蔩聽完甚麼枯洛、夫路嘩，一開始也不是馬上領會到。直到她把筆記本拿來看了看，停頓了半秒，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她揮一揮手，說: 「唔好誤會，我唔係笑緊你唔識英文。只係…只係我好少見到一個咁認真嘅人。你仲勤力過我返學嘅時候，搞到我都唔好意思。好啦好啦，見你咁有心我哋就開始啦。」

凌巧蔩把紙筆放到高偉濂面前，說: 「嗱，信嘅開頭呢，要寫 “D” “E” “A” “R”四粒字，然後隔一隔，寫佢個名。」說罷，凌巧蔩在自己面前的草稿紙寫上「Dear Allison」二字，並示意高偉濂抄到他的白紙上。

「Dear Allison」

「嗯……係有少少醜樣，似小學生字，但誠意搭夠，Allison應該唔會介意。我今日下晝已經幫你封中文信翻譯咗做英文㗎喇，你照抄我依封英文信就得。抄完就話我聽啦，我出返去做嘢先。」

高偉濂接過信，便一字不落地慢慢抄寫，一寫便寫了兩個小時，抄完卻仍顯得精神翼翼。

「好嘢搞掂！ 你聽日交俾Allison 啦！」凌巧蔩檢查過後，開心地說。

豈料，高偉濂此時卻忽然顯得忐忑，認真地問: 「其實你覺得，我係咪做緊啲無謂嘢……」

凌巧蔩安慰他說: 「嗯……其實Allison第一日識你嘅時候，算係佢仲好失落嘅日子。但近來都係佢成日主動約我一齊去食下午茶。我哋以前明明都係去開香港大酒店呀，淺水灣酒店咁。我就住喺香港大學附近，佢就住西摩道嘅，點解明明兩個住港島嘅人，成日都要專登過海食下午茶？定你想我答你，你間酒店嘅下午茶真係好好食？」說著說著，凌巧蔩忍唔住笑了起來。

「佢冇直接同我講太多佢對你嘅諗法，但我反而有同佢講過，與其去永遠掛住一個地球另一邊嘅人，倒不如大家都重新開始。」

高偉濂若有所思，大概開始拼湊得到中間發生過甚麼事。「點都好，今日多謝哂你，有機會我一定會還返個人情俾你。」

「又用還人情依招呀?」凌巧蔩奸笑道。

高偉濂頓感尷尬，但卻一起笑了起來。然後，他把該封英文信小心翼翼地放到衣內的口袋，帶著期待的心情回家。

到第二天，西摩道八號一片熱鬧。大宅的門前掛了橫額和燈火，連屋外都繞了電炬，極具華麗氣派。

踏入上午九時，門前的林蔭大道更是車水馬龍擠滿了前來道賀的賓客，並魚貫進入這棟別樹一幟的紅漆大宅。

「Allison，鄭鐵如同太太到咗喇，後面仲有羅文錦，啲嘢放咗喺邊呀？ 」何家上上下下東奔西走，只為把宴會辦得風風光光。

何凝姿在大廳中不斷穿梭，又要和各賓客打招呼，又要叫傭人把賀禮放到相應地方，實在忙得不可開交。只是短短一個上午，何府已堆滿了各種名貴珍寶，單是金屬器具已有不下二十套，更有不少祝賀詞畫和繡品。

一直忙到下午六時半，一行人便移師到酒店舉行茶酒會。高偉濂一邊拿著一杯杯名貴的紅酒，一邊期待著和何凝姿搭話。

何凝姿正在酒店入口忙於點算賓客名單。港督會於六時五十分到埗，現在已經六時半了，賓客也該來得七七八八了吧。

此時，酒店入口出現了一個身影正離遠看著何凝姿，理智和感情在他腦中不斷對恃。

「仔，如果而家局勢唔係咁緊張，我會勸你而家就返屋企。但而家根本今日唔知聽日事，你又要諗咩呢？人生最重要嘅，莫過於不留遺憾。當年，你哋彼此都太年輕了，先處理成咁。而家就算唔再一齊都好，認真去道歉都好吖。如果好彩大家都掛住對方，咁中間無論有幾苦，都係值得。」

想了一會，他鼓起勇氣踏前一步，大聲說：

「Allison！ 」

正在低頭看著賓客名單的何凝姿，聽到這把熟悉聲音，一時感到不知所措。

那不是高偉濂的腳步聲。

「Allison。 」此時，那高挑的身影，已經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

何凝姿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那張消失了兩年多的面孔，淚珠已開始一滴滴地流下來－哭了，才發現自己當初真的受傷了。這兩年間，何凝姿為了那失落的愛，差點把自己的幸福都忘了。

洪啟昭趨前，攬住何凝姿。兩年過後，所有似遠亦近的回憶和感覺又再次重現。

曾經瓦解所有諾言的洪啟昭，又再次回到何凝姿的世界。

係呀

最新一章估唔估到

hurt so bad
終於捉到樓主條路

正呀 好好睇
又易入口 希望多d人睇到

高偉濂點算

我大學都想自己額外take，點知佢話歷史學生都唔夠位，唔俾我reg科

多謝你咁支持呀
我都希望更多人識香港嘅歷史

睇落去就會知佢算比較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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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港督致辭時，何凝姿靜悄悄地把洪啟昭拉到一旁，問：「點解你會返咗嚟？點解你返咗嚟我會唔知嘅？」

「我喺加拿大參咗軍，冇諗過會咁啱派咗嚟香港。」洪啟昭淡然自若地道出了自己的經歷。

何凝姿怔了怔：「參軍？！你參咗軍！！？？」

「可能個天都覺得，我仲差你一個完滿嘅道歉。Allison，以我而家嘅處境，根本唔奢望我哋可以重新開始。但上天兜兜轉轉，可能想我可以見返你，見返屋企人，咁樣就算聽日我就要戰死沙場，都唔會後悔。」

「Touchwood！邊有人咒自己死㗎？」何凝姿趕忙用手掩著洪啟昭的口。

洪啟昭笑著捉開何凝姿的手，卻沒有放開，說：「你知唔知，嗰日你同Phyllis去咗軍營做訪問，我離遠已經見到你。」

何凝姿心內有點矛盾，卻默不作聲。

「Allison，如果我平平安安咁打完依場仗，我哋再諗多一次將來好唔好？我以前以為自己決定好哂所有嘢，但原來一場戰爭，係可以改變一切……」

對於每一個參戰的士兵，沒有人會想傷害他。何凝姿淺笑著給了洪啟昭一個擁抱，說：「我依一刻，只係想你可以完完整整咁平安返嚟。但…… 其實我地冇事嘅機會……大唔大……」

「實情係點，我都唔知，但我聽其他隊友講，少將覺得香港除咗可以防禦到日軍，仲可能好有機會做埋反攻基地，打低埋喺中國嘅日本人！」

何凝姿恐怕洪啟昭在公眾場合會透露太多軍事資料，趕忙說：「依到人多，要講都唔係而家講。同埋，我要失陪一陣先，仲有好多嘢要我安排。」

洪啟昭點了點頭，揮手暫別。

何凝姿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害怕自己剛才像患了精神病般其實在自言自語。但看到不少賓客都走去跟他打招呼，看來洪啟昭是真的回來了。

穿梭在人群之中，何凝姿腦內不斷想，洪啟昭最害怕的遺憾，是沒有跟珍惜的人好好道別。那麼假如真的開戰，她人生最後悔的又會是什麼。

「你嘅快樂，點可以係靠其他人提供？」何凝姿忽然想起凌巧蔩有天一邊吃著糕點一邊說。「你人生要為自己情緒負上全責。所以世間上最珍貴嘅，並唔係令你開心嘅人，而係一個你相信，無論你正處於咩情緒，開心、嬲、驚，咩都好，都會堅定地喺你身邊照顧你嘅人。」

何凝姿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會場的一片華麗，忽然想通了什麼。

「高偉濂！」何凝姿穿梭在人群中，終於在露台看到高偉濂。然而，高偉濂轉過身來，臉上卻顯得一絲絲憂鬱。

二人對望了大概五秒，何凝姿正要開口，卻被高偉濂搶先說道：

「請問有咩幫到你？」他的聲線變得嚴肅又冷漠。

何凝姿霎時不懂反應，開始支吾以對：「巧蔩話……你今日有嘢要揾我？」

高偉濂有話想講，此刻卻說不出來。思索了一會，他選擇保護自己一次，不想再被這份忐忑的愛一直折磨。他曾經以為可以打動到何凝姿，但現實卻逼使他戒掉這差不多兩年的閃縮掛念，安份守己。

「嗯……係呀……你要……紅酒定白酒？」

二人再次迎來沉默，但何凝姿絕對感覺到當中的冷淡和距離。

忽然，天空中傳來「標……呯……」的聲音，原來是放起煙火，為這大喜日子贈慶。璀燦的煙花照亮著二人，高偉濂實在不慣口不對心，向來直率的他正準備再次開口：

「其實我……」

「Allison！Auntie Mary 搵緊你呀。」洪啟昭這刻忽然出現在何凝姿身旁，並拉了拉她的手。高偉濂再次看到他眼中，甚至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站在一起，多大的勇氣都再次煙消雲散。

何凝姿聽罷，只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高偉濂有話想講，此刻卻說不出來。口袋中的信，已經將他識過的字用完。他目送二人緩緩地離開，內心有點隱隱作痛。其實他和何凝姿從來都沒有相戀，他現在又怎談得上是失戀呢？

高偉濂把信伸到垃圾桶口，想放又不想放。但現在信中的肉麻字句都只會累物累人，他更應來個了斷，無謂繼續沒有分寸地愛著她。

「啪。」信跌進了垃圾桶。

即使何凝姿聽不見，

「一切都算了吧。」

高偉濂仍輕輕地說了這一句。今天他們在紅事遇見，下一次可能會在白事相會。但即使再相遇，表情有多熟悉，他決定二人維持著這種陌生關係，便夠了。

再傷心啲嘅彩蛋係，今篇入面有一對完全過場嘅角色喺開戰第一日已經死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