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家裡一年前的環境非常困乏,那時我跟你們要這個錢看醫生,你會為我買單嗎?還有不止這裡,之前還看了好幾次醫生,失敗了很多次才成功的,每一個步驟都是錢啊,跟你們說很可能跟學校那些垃圾的反應一樣,勸我放棄吧?」
「那麼你的錢是哪裡來的?」老媽問。
「就是政府一直給我的學習補貼,還有儲了很多年的紅包,去年我都花光了。」我當時還在想是不是要去賣身了。
「那麼最後寫的甚麼治療,現在有去嗎?」
「物理治療是有去過,但是治療師跟我說我沒救了,拋棄我了,所以不用再去了,現在我是一個有不治之症的人啊。」
兩個人都靜了。
「知道嗎?醫生跟我說,這個病,應該由父母在我小時候發現,然後帶我去求醫的,因為小學初期是治療黃金期,錯過了大概就是一輩子,好幾個專科醫生都跟我說『我這個年紀是不能治好這個病』,你知道這兩年來我有多絕望嗎?」
「…」「…」
「到剛剛為止,我沒有半點怪你們的意思。我只知道,我一直走到今天,有走錯的地方。你剛剛責怪我了,那是我想的嗎?事前我可是不知道的!我有事需要幫忙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呀!」
「…」
「如果有預知未來的話,我能唸醫科呀,當香城總統我也行呀,哪用像你開個工程公司就自以為是,對我的事說三道四!」
光哥突然站了起來,把我撞倒在地上,衝出家門,「呯」的一聲把老媽嚇到了。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脾氣這麼大,好像說光了一輩子份量的瘋狂說話。
我跟老媽坐在客廳,久久沒有對話,我對著飯桌上的報告書,想起這兩年的事,也回想了剛剛的瘋話。人靜下來,才會反省自己的過錯。
「我是不是說錯了甚麼呢…」我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