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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篇]第十五章(2)
「ASSO仔就站一邊 談何奮鬥踏入界線」
〈COME ON JAMES〉
「Yes!」K哥拿着成績表,來到James和Lemon的課室,興奮地抓着James的肩膀,說:「你估我幾多分?」
「有屁快放。」James沒好氣地看着K歌說。
「我竟然有雙位數呀!我全部都前一晚先笠一笠都有雙位數!」K哥興奮地說。
「超,我都夠有啦,拎黎睇過,」Lemon一把奪過K哥的成績單,看了看,不屑地說:「得嗰十分仲好意思攞出黎,我大拿拿高你兩分我都未出聲呀。」
「好心你兩個就唔好係到鬥低分啦。」Hannah看着二人無奈地說。
「收皮啦,你好高分呀?」Lemon說。
「唔高,所以我唔會好似你咁,驚死人唔知你地得嗰十分。」Hannah不屑地說。
「閘住,我唔係十分,佢係姐。」Lemon說。
「你咁『高分』諗住讀咩呀咁?」班主任眼見Lemon三番四次強調自己的分數,忍不住諷刺一下他。
「可以讀咩呀,咪又係嗰D,唔係拎1對我黎講已經好高分。」Lemon未拿成績單前已猜到自己的成績,只要夠分讀IVE便已心足矣。
「咁你諗住讀咩科呀?」班主任問道。
「未決定呀。」Lemon說。
「咁你地不如落去禮堂問下啲老師意見啦,唔好係到曬時間啦。」班主任說。
於是,他們便順着班主任的話,來到禮堂。
禮堂的人並不多,因為分數不足而又準備不足的,早出了去撲學校;分數低的不少已收到Asso、HD等的Conditional Offer,也不用着急;分數高的更不用說了,唯獨一小群分數高不成、低不就的在問老師意見。
看到這樣的環境,Lemon突然覺得他們不屬於這裏,因為他們就是早已收到Conditional Offer的低分一族,站在這裏好像成了異類。
「算啦,我地返去自己睇本升學指南好過。」當Lemon正準備走的時候,Jessie卻走了過來。
「你考成點呀?」Jessie向James問道。
「係喎,你幾多分?你啱啱好似無講過喎。」Lemon又一把奪過James的成績表,驚訝地說:「哇,十六分,出貓呀你?」
這分數在James的朋友堆來說已算是不俗,在Jessie面前卻低分得可以。
畢竟高和低只是一個相對詞,這並不能代表一切,但卻標示着他和Jessie之間的距離。
「你呢?」James看着Jessie問道。
「我夠分入U呀。」Jessie知道James的分數並不高,並不打算把分數說出來。
「姐係幾多分?」Lemon八卦地問道。
人地幾分關你咩事姐,反正你一世都唔會考到嗰個分,K哥心想。
「你幾多分呀?」James也問道。
「交換啦。」Jessie不想讀出自己的分數,便和James交換了看,Lemon乘機在一旁偷看,小聲地說道:「哇,幾乎係你一個double喎大佬。」
James對此並不意外,他知道Jessie很聰明,而更重要的是她這次確實很努力,甚至想要把他那份也一併努力。
只是有些事真的不能勉強,他始終不是讀大學的材料,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相信了。
「邊有咁誇張呀。」Jessie說。
「咦,Jonathan係嗰度喎,Ken同Angel都係嗰度添,我地去問下佢地考成點囉。」
「喔,咁我一陣再過黎搵你⋯⋯」Jessie還未和James說完,便被Joey拉了過去。
那刻的禮堂分成了兩半,高分的在左邊,不夠高分的在另一邊;一邊和老師聊得興高彩烈,另一邊則心急如焚,卻沒有低分的位置。
James站在禮堂較暗的一隅,看着Jessie、Joey、Jonathan、Angel和Ken他們正交換着成績單來看,臉上盡是笑容,像是在互相道賀,聊着他們的錦繡前程。
而那裏沒有他們,他不應該出現在Jessie的萬里鵬程。
「食咗早餐未?去食野?」Jessie問道。
「Jessie唔係話一陣黎搵你咩?」K哥問道。
「佢地有排傾啦,我餓啦,食野先啦。」James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禮堂,Lemon和K哥緊跟在其後。
「Jessie真係好勁,竟然可以咁高分,計計下,幾乎係你嘅三倍呀。」Lemon對K哥說,「枉你頭先仲咁開心,你羞唔羞恥呀你?」
「車,我又唔係要入大學,佢幾多分關我咩事?」K哥毫不在乎地說,「諗下PS4幾時出新Game好過啦。」
「你啱,一於食返個潭仔賀一賀佢!」
然而,Jessie那張幾乎是他雙倍分數的成績單不斷在James腦海浮現。
「一個蓄牲墨硯實小勒,一個搞菜青湯,一個個潮美線山小勒,一個大肚匪,三杯凍0勿,仲有毛?」侍應呀姐說。
「無啦,唔該。」K哥說。
「喂,唔好咁頹啦,你已經係我地裏面最高分嗰個架啦,你都咁嘅樣,我地點算?」Lemon說。
James沒有說話,只默默看着他的手機。
「係,雖然你同Jessie個分係差得有啲完,但Jessie可能唔介意呢。」Lemon再次勸說道。
「咁又唔係喎,依家唔介意,唔代表將來唔介意。有無聽挽歌之聲首新歌?」K哥問道。
「咩歌?」Lemon問道。
「你好彩,我今個月Data仲未用晒,開比你一齊睇。」K哥拿出手機,按進YouTube,搜尋那首剛出不久的〈Come On James〉來,對James說:「坐埋過黎一齊聽呀。」
「聽咗啦。」James語氣低沉地說。
與放榜的日子愈近,不知怎的,James就愈是不斷想起Jessie那天在M記說的那句話:咁你究竟有咩想做呀?
其實他不知道,若Jessie不問,他甚至想都沒想過。
從小他就沒甚麼大夢想,父母也對他沒甚麼要求,只要他生生性性,不要行差踏錯便足矣,沒有人告訴過他未來應該怎樣過。
難道一定要為夢想拼搏那才叫人生嗎?
也許,這就是他和Jessie的分別:她有夢想,她憧憬更好的未來,而他甚麼都沒有。
「有無覺得首歌寫緊你地?HKU同IVE仔。」K哥說。
「凍0勿。」這時侍應呀姐遞上三杯檸蜜。
「飲你杯凍檸蜜啦,IVE仔。」 James篤着杯裏的檸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