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身處於與睡房截然不同的室外範圍,全身衣服被扒光,被困在一個空間不大、四面玻璃幕牆的正方形房間裡。
玻璃房突兀地立在雪地上,附近沒有任何建築物,溫度低得刺骨。
正值破曉時分,天色比剛剛到達木製宮殿地面層時明亮了不少,不過晨霧卻凝聚得更濃厚,繚繞在房外周遭,灰濛濛一片,能見度極低,整個世界被染成濁濁白白,在清冷的迷霧裡隱約見到不遠處的木製宮殿。
宛若動物園裡的動物一樣,我正被站在玻璃室外的人注視著,包括 Jenna、天韻、一班職員和十多個買家。
由於站在雪地上,全部人罩了件厚長大雪衣,手中不是雪茄就是伏特加,我趕緊雙手掩蓋重要部位。
另外,還有攝影師將攝影機鏡頭對準我。
外面幾張小桌子上放有手提電腦,畫面跟之前的虐殺直播一樣,只是這次主角⋯⋯換成是我。
被職員打昏的彥曦和 Angus醒了沒有呢?
如果從電視上看見這副模樣的我,她一定會很傷心⋯⋯
我的身體冷得不住顫抖,心底再也明白不過,赤裸身體、被圍觀、直播、無法逃走⋯⋯
這些設定擺明準備要置我於死地,而且死法一定極之折磨殘忍!
縱然內心如何慶幸被抓的人是我而不是彥曦,還是抑壓不了恐懼和不甘!
「點解要捉我嚟呀?都未開始搵俄羅斯娃娃!」我站起身撲向天韻那邊,拍打玻璃,「你哋唔夠灰蝶打,就是是但但殺人?咁一啲都唔過癮囉!」
先前天韻在直播時提過灰蝶,所以我這時能夠唸出也不意外,無需假裝不知道。
既然為買家提供娛樂是地鐵公司的服務承諾,我就偏要戳他們的痛處!
天韻是何許人,自然不會輕易被我簡單一兩句激怒。
她笑盈盈地擺動婀娜胴體上前,黑色長裙在白霧裡搖曳,眼神流轉詭秘的光芒。
「仲以為你好醒㖭。」她站到我面前,幾乎是貼上玻璃的接近,面前的玻璃因說話而冒了層水汽,「由你哋三個喺宮殿地下室走落路軌開始,你哋同五號乘客已經分成兩 Team人。」五號乘客即是 Jean。
她的表情透出嘲諷,「我哋最講求公平,四號乘客嘅人皮娃娃拍賣成交之後,五號乘客比你哋早啲上去搵指南、早啲開始計時,咁自然獎罰都同你哋分開計算啦。」四號乘客是指車長。
我愕然,「Jean喺限時內做唔到指南,而佢條 Team得佢一個人,要死嘅人自然就係佢?我、彥曦同Angus呢條 Team,一樣做唔到指南,所以三個之中要抽一個死?」
她故意沒回答,狡猾一笑後抽身退後,站到 Jenna身旁以沉默回應我,顯然在默認。
「咁你哋講乜都得啦,啲規則成日改嚟改去!」我怒道。
Jenna交叉雙手,無視我的話,冷冷道:「搞清楚晒咁你可以死得安樂啦。」
她向職員打個眼色,職員趕緊操作手機;另有職員再次檢查玻璃門是否密封關好。
該不會又是甚麼恐怖機器吧!我努力撇開 Jean臨死的回憶,張望玻璃室想避開危險的儀器。
這時,我漸漸聽見某種持續的低頻聲。
「大家有無試過俾蜜蜂針呀?」天韻圍繞玻璃室踢著徐徐步伐,開叉黑色長裙露出好看的長靴,「當蜜蜂受到生命威脅,佢就會用針拮人。
由於針有倒鉤會勾實人類皮膚,當針離開人體之後,會拖走埋內臟,所以佢會死。唔難想像,俾蜜蜂用同歸於盡嘅心態咁拮,一定好痛啦?」
該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