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囉
---------------------------
「我們逢了十殿的命令。」我早就預料了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將剛才被陸離打昏了那幾人之中,看起來像是領頭那位身上搜出來的旗令拿出來,然後在那位孟婆面前隨便晃了晃,便又收回了懷裡去。
一來是心虛,二來是怕旗令上有甚麼不對勁的東西招人懷疑,可能還得平添麻煩。
可是事與願違,旗令不過短短地揚了一揚,面前的孟婆竟是神情立馬肅穆了起來。
「那個旗令。」她小心地道:「能不能再讓下官一觀?」
若是尋常的孟婆見著了我這樣虛張聲勢,大概是不會頂著冒犯其他陰差的風險去再三確認我的旗令,但面前的孟婆倒是半點都沒有這種怕事的想法。
也許正因為如此,她才在能後來當上大孟婆。
既然她已經起了疑心,再是遮遮掩掩的或許會情況再度惡化;我只好從懷裡拿出旗令,輕輕一抖令其清楚地展在孟婆面前。
「天啊……」孟婆倒抽了一口涼氣:「黑旗令。」
「這旗令一出絕無好事,難道你們不是單純來送她投胎的?」
「……永墮凡塵,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一直在後頭保持沉默的夏梨竟是自己開了口,苦笑著說道。
這種重得不能再重的處份,她自己說出來倒是淡淡輕輕的,像是即使受刑的根本不是她似的。
「她到底犯了甚麼事,得付上這麼大的罪責?」孟婆看向夏梨;不解如此一個尋常的小女生,是怎麼可能犯下這麼重的罪。
「她沒有錯,」我略略沉默,道:「只是她跟仙人談戀愛了,被安了引誘上仙墮落的罪名。」
「嘖。」孟婆毫不掩飾她臉上的不快:「那幫天庭來的除了高高在上的指責下界的一切之外,還會甚麼?」
「口口聲聲說是太上忘情的,不過只是不敢入世的懦夫而已。」
我苦笑,竟是無言以對。
懦夫……她這樣一說,竟是無比地有說服力;真正的在凡間活過一次、在審判前敢於喊出一力承擔的陸離,比口口聲聲仙凡有別,在入世時只是一直旁觀而不敢置身其中的陸坎勇敢多了。
不知為何,無論在任何一個時空,我們總是對仙界天庭這種高高在上的存在諱莫如深,明明陸坎這人實在討厭得不得了,連陸離本人也對仙界毫無好感;但我們在有意無意間,還是對天庭保留著難以言喻的敬畏。
像這位孟婆對仙界的嫌惡的人想必不少,但能夠像她這樣毫不顧忌地講出來的,恐怕也不多。
「無奈黑旗令已下,我們也是無能為力。」我苦笑道。
黑旗令對我而言並沒有甚麼巨大的約束力,但就我而言,這一切已經是既定事實,沒有質疑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