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剛好踫上小黑外出遊完回家,牠一見我就馬上衝過來,用頭撞我的腳打招呼。
我有時懷疑牠是狗,會聞到我回家。
「小黑,你覺得我應唔應該去冰島?」
「喵?」牠用無辜的大眼睛望住我,禁不住想攬住牠。
「如果我去咗,唔知幾時可以再見。」
「但係,我又無理由拋低牙膏一個人去冰島㗎嘛。」
「只不過呢⋯⋯大家都咁大個人,係時候成熟啲。」
「冰島好似無乜嘢好玩。」
「相反另一個唔知咩島好似未聽過,會唔會好玩啲?」
「小黑你覺得呢?」
「喵。」牠忽然警惕起來,望着遠方,貓總能望到許多你望不到的東西,然後奔到遠方的樹林。
有時,我也在想,小黑為什麼會那麼勇敢去探險。
人生的決擇往往就如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不知是往前還是往後,猶豫不決,深怕做錯決定,令自己面對要未知的前途。
但人生哪有什麼已知的前路?再以為穩固的未來路,也可能會出現未知數。
敢於面對未知數,才是勇敢。而我也想勇敢一次。
那一晚,我下了一個決定,進入了牙膏的房間,認真道:
「我唔去冰島啦。」
「喔。」
他以為我說笑,仍在打機。
「我係認真。」
他放下手機,意識到我不是說笑,就問:「你係咪發燒,買咗機票啦喎。」
「對唔住呀,我遲啲退返畀你,但我真係唔去冰島。」
「做乜呀?」
「因為我要去法羅群島!」
「發咩神經?」
「我覺得我做緊一個成世人都唔會後悔嘅決定!」
「你確定?你去咗都無用㗎。」
「我知道。只係唔想後悔。」
他最後有點生氣地說,祝我好運,也約定好遊畢冰島和法羅群島完後,我們還是會在瑞典會面。
我當然想買跟周采蘋同一班的機票,可是現實跟小說不同的地方,就是沒有那麼理想,機位已滿,所以我最後買不到。要晚一天飛去哥本哈根,再去法羅群島。
法羅群島是屬於丹麥的一個小島,但擁有極大的自治權,是真正的一國兩制。坐擁1,399平方公里的土地,分成17個有人島和若干個無人島組成,住在這裏的居民大概5萬人,島嶼受墨西哥灣暖流影響,氣溫大致溫暖,而這個法羅群島長年下雨,鮮有天晴的日子。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差不多人都昏睡,終於來到這個島。當時天色已黑,這個島的交通不算發達,由於人口稀少的關係,連坐巴士也是不算方便。買好七天的交通卡,坐着巴士,一邊覺得自己有點孤獨,大概是因為終於餘下自己一個人,一邊想着周采蘋。
她大概沒有想過我會來這裏,如果她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是歡迎,還是趕我離開?
換是以前的我,一定會害怕別人討厭,而跟牙膏去冰島。
而今,我想試一次。
過程中,我跟她的對話之中,一直試探着她在哪裏,晚飯好不好吃。而她也是純粹分享的提到,她在 市中心Tórshavn吃着一間不太好吃的Burger。
我當然馬上搜尋市內的Burger店。
拜這個島太小所賜,其實食店沒有幾間,因此我很快就找到她所講的食店,不過她剛好離開,往碼頭去散步去。
一艘大遊輪正停泊在碼頭,數百個遊客如鴨仔般排隊下船,她則獨自望着夜空。
這裏的夜空是掛滿星星,閃亮得仿如在眼前,伸手能摘。
我猜想,她正在等極光,而我則在一邊,慢慢走過去,一方面不想打擾她,另一方面是等,因為我不肯定她是自己一個去,萬一出現她的男伴我就丟臉。
那個碼頭是空曠的,要不讓人發現而接近有點難,因此我只能Z字型地走路避開她的視線,然後等有巴士來到再順勢接近。
我無聲無息地來到她身旁,看來我還是有點當忍者的資格,那時她還是專注的望着星空。
當我開口說話,她是真的嚇了跳,我第一次見她嚇倒。
「小姐,妳知唔知?原來法羅群島沒有貓。」